那些人蜂擁而至,密密麻麻地將我們三個人圍堵在人牆裏,他們有的人手裏拿著鋤頭,有的人肩上扛著砍柴的斧子,有的人手裏揮著菜刀,很明顯一把剪刀對付不了這些瘋狂求生的亡命之徒。
有的人被師父的剪刀刺傷,還不顧傷口上奔湧的鮮血,發了狂一樣朝師父撲去,十幾個人全部圍了上來,沒多久,我們就被他們全部控製了起來,用繩子捆住了手腳,那些人像栓羔羊一樣將我們栓在街頭的大樹下。
這一刻,看著那些人的嘴臉,他們在商議著如何取我的血,去救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在商議怎麼放血才不會浪費……
師父冷漠地看著他們,嘲諷地對我說道:“日寇入侵的那幾年,我都沒見他們這些人這麼團結過,對付一個老人,一個小姑娘,還有小孩子,他們倒是顯得不一般地勇猛。這些人就是你逃命的時候,還心心念念憐憫著的人,你看清楚了,看他們準備怎麼一滴一滴放幹淨你的血。”
“你們這麼多人,姐姐一個人的血一定不夠你們分,你們應該去郊外打狼群,狼血才可以治瘟疫!”櫻沫對著人群大聲說道。
“狼群?那些狼吃人肉的!去送死啊!”一個年輕小夥衝櫻沫吼道。
“快點別磨蹭了!我男人還在家等救命的血呢!”一個婦人手裏拿著菜刀著急說道。
“你男人的命就是命啊!我老爹和我倆孩子都病著呢,再不救,恐怕活不過今晚了!”一個中年男人對那個婦人白眼道。
“別吵了別吵了!這個女娃一個人的血肯定是不夠的!我們隻能拿她的血先救急,誰家有病重的人,來排隊吧,其他人再等等,天亮了我們組織一個獵殺狼群的隊伍,還是要去殺狼取血啊!沒有十幾頭狼,估計還有不少人會病死。”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大爺站在人群前麵號召道。
很快等著取我的血的隊伍從街頭排到了結尾,場麵煞是壯觀,看樣子,我今晚是要流血而亡了!
我昂頭了看了看月亮,心裏一陣冰涼,一個殺豬漢模樣的男人手裏拿著把鋒利的屠刀朝我走了過來。
“別過來!別殺我姐姐!別過來!”被綁在我身旁的櫻沫踢著小腿哭著激動地朝殺豬漢吼道。
“你們敢喝她的血,隻會死得更快!”師父怒視著殺豬漢大聲詛咒道。
“姑娘,別怪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好多條人命等著你的血來救呢,你積善積德,一定會有好報。”殺豬漢愧疚地看著我,低聲說道,好像是在暗示我,死了變成了鬼別找他別怪他。
忽然,滾燙的眼淚從我眼角滑落,我看著殺豬漢大哥說道:“大哥,你可以下手輕一點嗎?可不可以不要割我的手,我是學裁縫的,割了手,不知道去了陰間會不會變成手殘廢了的女鬼,你割我的小腿上的血脈吧,腳殘廢了比手殘廢了牆,也許我還有機會做裁縫。”
“好。”殺豬漢大哥低下了頭,沒有看我的眼睛,低聲應道。
殺豬漢大哥解開了我腳上的繩子,脫掉了我的一隻鞋,把我腳踝上的褲腳卷了上去,一手抓著我的腳踝,一手舉著雪亮亮的屠刀,排在隊伍前麵的人急忙忙地將早就準備好了的腦袋那麼大的碗擱在了我腳踝下麵……
“別殺我姐姐!你們這些人會有報應的!”櫻沫在我身旁不停地哭著咒罵著。
“你們敢喝她的血,保證都活不過今晚!”師父陰森森地咒罵著。
又上來幾個人按住了我的手和腳,怕我在放血的時候會掙紮。我閉上了眼睛,隻覺得腳踝處一陣刺痛和冰涼,隨機有熱血從我腳踝上奔湧而出,好像不是很痛啊,我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腳踝上的血不斷地往大碗裏麵流著。
開始沒什麼感覺,隻是當碗裏接了大半碗我的鮮血的時候,我開始覺得胸悶心慌,手腳變得冰冷,頭開始發暈,我看了看櫻沫,她還在哭鬧在咒罵,我又看了一眼師父,我看見了他滿臉痛苦的愁容,看見他眉頭緊鎖,臉卻側向一邊,不忍看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