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難得見哥哥怎麼嚴肅，她想起趙瑜的糾纏，倒是沒有反駁，鄭重地答應了一聲，端起茶盞遞給鍾佳霖：“哥哥，你愛喝的毛尖，正是最好喝的第三道！”
鍾佳霖接過茶盞飲了一口，隨口道：“第一道和第二道呢？”
青芷笑得眼睛彎成了月亮：“被我喝掉了！”
鍾佳霖睨了她一眼，笑了起來，把茶盞裏剩下的茶一飲而盡。
青芷直覺得哥哥的笑很好看，令她心跳有些快。
她突然不敢再看鍾佳霖，移開視線道：“哥哥，這麼好的茶，你卻是牛飲，真是！”
鍾佳霖想起青芷喝茶隻是因為不愛喝白開水，一向都是牛飲，又是一笑，語氣親昵：“說的好像你喝茶是細細品味一樣！”
若是外人在場，他一定會細細品茶的，隻是他早上喝茶的目的是醒神清腦，因此就不講風度地牛飲了。
青芷想了想，也笑了起來。
她和哥哥在外人麵前還是可以裝裝風雅的，可是若隻有他們兩個人，就都原形畢露了！
鍾佳霖端起空茶盞送到青芷麵前。
青芷自然而然地拿起茶壺，又給鍾佳霖斟了一盞茶。
鍾佳霖飲了口茶：“今天你要出門？”
青芷“嗯”了一聲，道：“我去櫻桃街和延慶坊兩個鋪子轉一遍，沒事就回家！”
鍾佳霖正要說話，小廝春溪就來通稟，說蔡羽和徐微過來了，正在外院書房等著。
青芷忙道：“哥哥，他們來這麼早，怕是還沒用早飯，我索性把你的早飯也都送到外書房，你們三個一起用吧！”
鍾佳霖笑著點了點頭，又陪青芷說了會兒話，這才起身去了。
轉眼間就到了四月二十一這日。
剛過寅時，天還沒亮透，青芷就乘了馬車，送鍾佳霖到了皇宮外麵。
蔡羽已經提前在那裏等著了，正翹首期盼，見鍾佳霖攜了青芷過來，便笑著迎了上去：“佳霖，青芷！”
這時候又有幾個貢士走過來和鍾佳霖攀談，青芷覺得不方便，便乘了馬車離開了。
鍾佳霖有一種卓然出眾而又令人親近信任的氣質，他很容易就成了眾貢士的中心，被好些人圍在一起談天說地，緩解著緊張打發著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進場的時間。
這次的指引宦官居然是和雨。
和雨指引著以鍾佳霖為首的眾貢士排著隊進入進行殿試的太和殿。
進行讚拜行禮的時候，聽到那聲似曾相識的“平身”，蔡羽忍耐不住，悄悄用眼睛的餘光往正前方看了過去，卻發現端坐在禦座上的大宋朝至尊至貴之人正是那日見過的“世伯”，鍾佳霖的親爹！
這下子蔡羽剩餘的那點子緊張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
按照往年殿試的規矩，貢士們行罷禮，皇帝就要去上早朝了，今日不知為何，清平帝一直端坐在禦座上，並沒有離開之意。
負責殿試的官員心中惴惴，更加的小心謹慎。
太和殿裏擺滿了書案，貢士們各就各位，等待著發卷。
試卷發下之後，鍾佳霖看了看，發現是一道策論題，而且這個題目清平帝和他討論過，他不由抬頭看向前方。
清平帝一直在凝視著鍾佳霖，見兒子終於知道看自己一眼了，心裏美滋滋，笑眯眯微微頷首。
鍾佳霖：“......”
他垂下眼簾，一邊磨墨，一邊默默組織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