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霄見母親好似要哭出來了,心底忽地柔軟了,輕聲撫慰道:“馮少爺看上去倒像是個好兒郎,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可這親事太倉促了,容我再好好思量思量。”
金太太掏出袖中巾帕拭了拭眼角的淚,心虛地低頭,點了點頭應道:“嗯,娘相信你不會惹娘傷心失望的。”
金霄並未回她,隻是看著她低聲商量道:“你今日可以不去煙館嗎?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在家中等我可好?”
金太太這個時候是不敢再惹金霄生氣的,她心裏滿是愧疚,她抬眼看了看金霄,又低下頭點了點頭應允了金霄,金霄見娘親點了頭,才放心出門離開。
可煙鬼的話哪裏能作數的?金霄人才走到醫館,金太太已經煙癮發作,跑去了煙館躺好抽大煙去了。
金霄來到醫館時,何重樽正在醫館裏給一位老婆婆治腿上的風濕,他在給老人家的腿敷草藥,老阿柒也在忙著給一位婦人看風寒,金霄見他們正忙著,不好意思打斷他們,隻是悄聲坐在了醫館裏的長條木凳上。
何重樽並未注意到來人是金霄,他背對著她,隻聽見了輕巧的腳步聲,以為是個身段嬌小的病人來醫館候診來了。
老阿柒麵對著大門而坐,他是看見了金霄,可他不打算立馬去告訴阿爹這個好消息,他想看看他阿爹轉身看見金霄時流露出的驚喜模樣,他想看看他阿爹是如何極力去掩飾內心波瀾壯闊的喜悅,又是如何偽裝得不露痕跡。老阿柒最是佩服的就是他阿爹何重樽的“演技”。
何重樽忙完手裏的活以後,站直了身,剛一側身,眼睛的餘光瞥見了坐在他身後的金霄,她穿著酒紅色的旗袍,這樣的顏色襯托得她的氣色比昨日好看了許多,他忽地像被電擊中了一般,筆直地挺直身子,轉過臉去直盯著金霄看,愣是傻看了片刻,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老阿柒在遠處墊踮起腳尖看著何重樽,看著他是如何猛地靠自製力將上揚的嘴角給強行抹平了
何重樽很快就板著臉,作出一副寡淡模樣,看著平靜地問道:“怎麼了?難道身上的疼還未好些?”
金霄站起身,順手輕輕撫平旗袍上的褶皺,朝何重樽走去,輕聲回道:“已經不疼了,感覺人也精神了許多,謝謝何大夫。隻是昨日我睡得太沉,忘了問你要戒大煙的方子,所以今日便來叨擾你了。”
說完,金霄竟朝何重樽淺淺一笑。這一抹淡笑,著實讓何重樽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金霄自大病醒來後就對他一直很冷漠。
何重樽隻覺迎麵拂來一陣春風,春風吹進了他心底,吹得他滿心的驚濤駭浪,他竟說話都結巴了,溫聲回道:“方,方子?我昨夜就寫好了,留在你臥房內的書桌上了。”
金霄回想了清晨起床的情景,桌上並無什紙張藥方,她望著何重樽溫暖的眼眸,低聲說:“我起床時並未看見桌上有方子,興許是有風將桌上的紙張吹到了哪個角落裏。我人都來了,勞煩你再給我寫一張可好?”
何重樽發覺金霄對她說話的語氣比平日溫婉了許多,心底不禁有些歡喜,遂溫聲回道:“無妨,我再給你寫一張。”
說完,何重樽放下手裏的活兒,走到醫館裏的書桌前坐下,又給金霄寫了一張方子,二人在交接方子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的指尖,何重樽順勢就捏了捏金霄的手腕處,掐了掐她的脈搏,好似在給她看病,其實私心裏還是想碰碰她的手,隻是不敢太直接,就又佯裝成給她瞧病。
金霄先是一怔,警覺地看了一眼何重樽,又見他好似在給她把脈,她又堅持忍耐著讓他捏著她的手,隻是她自己都感覺氣氛有些怪異和曖昧。
老阿柒看出了何重樽這點可憐心機,忍著笑故意幫他圓場,打趣歎道:“瞧個病還畏手畏腳的?”
何重樽捏著金霄的手,眼睛小心翼翼地盯著金霄的眸子,害怕再從她的眼神裏看見猜忌和厭嫌,而金霄也正在看何重樽的眼睛,她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裏看到了一層神秘而晦暗的憂鬱,她不明白那憂鬱從何而來,可她竟也有一絲心疼。二人竟就這樣四目以對,默然注視了彼此片刻。
“喵!”突然,一團白影從地上躍起,金霄的手臂被雪沫兒撓出三道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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