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是揚州今科鄉試解元,出口成對,雖然詩詞方麵未見多少表現,但可以預想的是,定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可不是嘛,對聯作為偏門文體,他都玩得出神入化,詩詞那些,如何沒有功力?
更有法,陳三郎在考得秀才後坐船回家,意氣風發,遂在船頭上吟一首七言樂府,其中有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恰好被少將軍元哥舒聽到,擊掌讚賞,江山問名。
是謂一大美談。
管中窺豹,足見一斑,陳三郎在詩詞上的造詣恐怕不會低於對子。
葉藕桐想著隻要把他拉到場上,以文會友,大殺四方,何等快意!
陳三郎曬然道:“藕桐兄,咱們萬裏迢迢來長安,為的是考會試,而不是與別人爭些詩詞長短。”
葉藕桐慨然道:“文人自有骨,不教人看輕。咱們揚州自古筆墨鼎盛,冠絕下,豈容被他州舉子蹬鼻子上臉,踐踏了去?”
其實他輸得一點都不服氣,皆因代表揚州,隻得他一個,而別的州郡人員則有數人,以少對多,應付車輪戰,這才敗落。
陳三郎詫異地問道:“咱們揚州,現在到來長安的就隻你我而已?”
心裏覺得不對呀,自己在路上就遇到兩人來著,一個書癡柳清輝;一個楚雲羽。他們提前趕赴長安,應該比自己先到才對。
葉藕桐一聳肩:“我哪裏知道,反正在這客棧裏頭,就我一個……好在,你也來了。”
陳三郎想了想,頓時恍然:長安那麼大,客棧林立,並非別人到來了一定會住進雲來客棧,沒有這個道理法。或者柳清輝和楚雲羽投別家去了,也不一定。
“道遠,今晚又有一場文會,無論如何,你一定得跟我一起去。”
推不過他,陳三郎隻有答應。
葉藕桐大喜,鬱悶的心情變好,坐下來,拿起包子便吃。昨晚輸了文會,借酒消愁,又摟著某位嬌滴滴的姑娘訴了半宿衷腸,卻是餓了。
吃了幾個包子,墊了肚子,他感覺困乏得很,就先回房間休息。
陳三郎吃飽早餐,左右無事,披上一件棉襖出門去,要賞一賞這長安的雪景。他出身南方,不曾見過雪,現在見到,覺得新鮮。看到路旁被清掃堆起來的雪,還有些孩子氣地俯身下去,把捏起來。
不多久,就捏出一個不大的雪人,用石塊做眼睛,枯枝做眉毛嘴巴,倒有幾分模樣。
做好後,看著,不禁“嗬嗬”笑了。
別人見到他這樣,就覺得這書生有傻氣。
陳三郎拍了拍手,徑直又往前走,很是悠然。隻是心內,卻早覺察到那跟在身後的尾巴。
這或者不算跟蹤,考察更貼切些。
然而陳三郎打心底反感這種如影隨形的觀察,讓人失去自在。將心中的不快壓住,但也沒了觀賞的意興,轉回客棧去。看一會書也好,做一番修煉功課也好,都是不錯的選擇。
等到了晚上,不妨就與葉藕桐一起去“以文會友”,會一會來自九州的各方才子們,亦為樂事。RS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