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厚實的營帳遇火即燃,這些還在睡夢中的叛軍士兵們還沒從顧雎的夜襲之中反應過來,便發現已經身處於熊熊業火的包圍之中了。
叛軍士兵們慌亂地從營帳裏麵跑出來,手無寸鐵又哪裏是顧雎的對手,隻得落跑,顧雎也沒讓自己的士兵去追殺那些逃兵,反而是下令盡量不要殺死敵人,隻需燒得物資營帳,驅趕敵人就好。
原因很簡單,按照魏國律法,一支軍隊的兵源和駐紮地往往都是同一個地方的,即本地人在本地當兵,所以這些士兵其實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是沾親帶故的,本就認識,不管是仇人也好,熟人也罷,都是互相認識的人。
所以顧雎的選擇是積極地勸降他們,當然那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齊軍士兵們在睡夢中毫無防備地被顧雎偷襲,頓時潰不成軍,幾乎沒有什麼抵抗便攻到了傷兵營。
“韓將軍!”
一片喊殺聲中,顧雎忽地喊道。
“大人!”
韓軍拍馬上前應道:“什麼事?大人盡管吩咐。”
顧雎揮著長槍指向前方,臉上殺氣肅然地說道:“本相命令你帶上兩千名士兵繼續進攻,一路進攻不準停歇!直到拿下叛軍的本陣為止!對了,到時候順便給我抓幾個俘虜回來,我有大用。”
“喏!”
顧雎還特地叮囑韓軍,對那些士兵無需趕盡殺絕,隻要驅趕那些叛軍士兵即可,不必趕盡殺絕。而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兩千人來到了傷兵營。
這叛軍的本營裏還有一萬多左右的傷兵,他們都是暫時失去了作戰能力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前天夜裏顧雎夜襲,火燒本營被凍傷的士兵。可如今他們就像待宰的豬和羊一般互相攙扶著躲在一起,眼神畏畏縮縮地看著顧雎。
顧雎環顧著這些傷兵們,轉身對自己的軍隊下達了命令:“先把他們綁起來,不準傷他們分毫,如有違者斬,一伍連坐處置!”
“喏!”眾士兵應道,那些傷兵見自己性命無憂也稍稍長籲了一口氣。
“報——”正當這時,一隊士兵押著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來到顧雎的麵前,興奮地把那軍官往前一推,說道,“許大人!我們抓住了叛軍的一個千夫長!”
顧雎見了沒有作答,而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這個千夫長,冷冷的視線仿佛一支利箭瞬間戳穿了他的內心,比這雪還要冰冷許多。
千夫長不敢和顧雎對視,隻能低下頭去,說道:“將軍要殺,隻管殺就是。”
顧雎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候顧雎身後一個小兵聽到千夫長的聲音突然驚喜地叫了出來,喊道:“姐夫!”
那千夫長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小兵:“小舅子?”
那小兵笑了起來,但是又很快止住了笑聲,戰戰兢兢地走到顧雎的麵前,唯唯諾諾地問道:“大……大人,這千夫長是我的姐夫,能不能……”
顧雎一揮手,打斷了小兵的話,對千夫長說道:“降為步卒,歸入你小舅子那一伍去。”
見自己還僥幸留了一條命,那千夫長驚喜地應道:“喏!”
“你們叛軍的軍糧囤放在哪裏?帶我過去!”顧雎冷聲喝道。
那千夫長不敢怠慢,說道:“大人跟我來。”
“每一什的第一伍,隨我來!”顧雎下令道,隨即調轉馬頭,抽取了一千人趕去叛軍的糧草囤積處。
叛軍本營的糧倉還有四五百人左右的士兵守著。這種軍事重地,薑平特地交給自己的親兵們去防守。他們都是齊王薑平親自從自己的親王護衛隊裏挑選出來的士兵,個個英勇善戰,悍不畏死,絕對忠誠於薑平。
這些守衛糧倉的士兵見敵人來了,紛紛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陣勢就要衝上前來殺敵,他們領頭的指揮官更是悲壯地喊道:
“我們誓死不降,願為齊王殿下流幹最後一滴血!”
說完,便要衝將過來。
正當兩方劍拔弩張即將拚殺在一起的時候,顧雎突然一路縱馬奔出本陣,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抬起手喊道:“將軍等等!本相有話要說!”
那個指揮官猛地啐了一口,沉聲喝道:“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
“吾乃徐州相許負!”顧雎特意下馬站在陣前,一手扶著馬鞍,一副謙卑的樣子,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喊道,“將軍,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指揮官一聽來人是徐州相,那個詭計多端的許負,頓時咬牙切齒,便出了本陣,巍然喊道:“許負!你休想勸降於我!我是不會投降的,對我來說,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你,我們,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