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賠笑道:“我就門口看看。”
打手吐了口痰,嗤笑道:“窮酸。”
平日裏燕飛這種吃不到肉在門口聞聞肉味的色中餓鬼不在少數,打手也就見怪不怪了。紫苑既然地位超然,自然也就有自己的規矩,客人來園子裏玩可以,但是想把姑娘打包帶走回家玩那可就不行了。隻不過有規矩的地方就會有例外,王歡就是個例外,作為紫苑常客的王公子最喜歡的就是“帶回家慢慢玩”。
“公子,這次您可悠著點,上次冬香回來以後半個月都沒能接客。”難得出門送客的高媽媽囑咐道。
有些熏醉的王歡整了整衣領,摸了一把身邊姑娘的翹臀賊兮兮地笑道:“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疼依依姑娘。”
隻見那位已經喝得意識模糊的紫苑頭牌帶著酒氣笑道:“媽媽放心,我……我跟王公子去去……去去就回。”
隨後兩人便上了一輛在旁邊等候多時的馬車揚長而去。
蹲坐多時的燕飛站起身來,緊追馬車速度奇快。
看到這一幕的打手又吐了口痰還是那句“窮酸。”
馬車上王歡摟著懷中佳人調戲道:“柳依依姑娘,或者說我該叫你劉思蓮?”
聽到劉思蓮這個名字,懷中的女人身體一滯,顯然想起了些不開心的往事。
“當年兵部尚書劉獻忠之女,劉家為南陵開國立下汗馬功勞,號稱滿門忠烈。結果呢?”王歡冷笑一聲,說道:“劉獻忠因言獲罪,被流放塞北。而他原本無比清高的女兒,就被送去紫苑做了那人盡可夫的青樓頭牌。”
王歡看著眼前這個嬌豔欲滴的女人,嘴角勾起,他最喜歡紫苑這一點,裏麵的姑娘都有自己故事,他喜歡對著這些女人講述她們過去的故事,過去的身份,過去的地位。看著這群人心如刀絞還要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他無比興奮,就像現在這個依舊巧笑倩兮的柳依依一樣。
一想到之後那個曾經拒絕過自己的張玲兒很快也會成為她們中的一員,王歡終於克製不住內心的歡喜,咯咯笑出聲來。張玲兒啊張玲兒,你既然嫌給我做小妾低賤,那我就讓你成為這天底下最低賤的人。到時看你在紫苑會不會還天天求著我給你贖身當小妾?
馬車突然停住,把正得意的王歡甩下座位,被人擾了美夢的王歡拉開車簾怒吼道:“想死了是不是,會不會趕車啊?!”
卻看見有個裝束怪異的道士在路中間站著。
“你是幹什麼的?”王歡跳下馬車怒罵道:“老子是刑部侍郎之子!趕緊滾開。”
“劉思蓮姑娘,在下仰慕已久,想請姑娘去寒舍一聚。”
“哈哈哈。”王歡聞言猖狂大笑,拉過媚眼如絲的佳人說道:“你去吧,我讓你去。”
柳依依看著眼前這個清秀的道士,眼神中有一閃而逝的掙紮,隨後她媚笑道:“小哥,你這身板我相不中,趕緊回去吧。”
王歡一把摟過柳依依狠狠親了一口,還捏了一把她的高聳,隨後炫耀似地看著燕飛說道:“狗東西,還不滾?等老子動手嗎?”雖說這王歡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他身後的車夫乃是當年名震一方的劍客,他打定主意不管這小道士如何選擇,待會一定要讓這劍客打斷他狗腿,敢搶他的女人這就是下場。
“有什麼相不中的?不比你身邊這頭肥豬強上百倍?”燕飛冷笑道。
從沒人敢如此侮辱王歡,甚至一旁的柳依依都感到一陣刺骨冰寒,隻能祈禱一會王歡別心情不好把氣撒到她身上。王歡一把推開柳依依,走上前狠狠給了燕飛一個耳光,後者不閃不避任憑這勢大力沉的一巴掌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小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王歡咬牙切齒地說道。
見燕飛沉默不語,王歡還以為他被嚇傻了,揚手要再打,誰知這次巴掌還沒落下,他隻覺得腹部一痛整個人便倒飛出去。
“找死!!”不等王歡落地,那馬夫拔劍而起一劍直刺燕飛心窩。
看到那馬夫出手,王歡嘴角終於翹起,這不知死活的道士今晚注定是要有來無回了。
但事情卻沒如他預料般發展,那窮酸道士竟然騰空而起躲過這勢在必得的一劍,隨後不見如何動作,一陣風刃便席卷而來把那不可一世的劍客大卸八塊。刺鼻的腥臭撲麵而來,王歡忍不住吐了出來,酒醒大半。重金收買的江湖高手怎得如此不堪一擊?王歡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道長,仙人。”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燕飛王歡隻有跪地求饒,他知道今天惹了不該惹得人,今晚先想辦法活下去等到見了父親定要把此人剝皮抽筋。
隻見燕飛彎下腰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段剛剛被風刃切碎的內髒丟到王歡麵前,冷冰冰地說道:“先把這東西吃了再說。”
看著麵前一大灘不知名的內髒,王歡又吐了出來。
“真是個廢物。”燕飛一腳踢開正在嘔吐的王歡,衝著柳依依說道:“你走吧。”
柳依依眼神複雜地看了燕飛一眼,她臉上的笑容褪去,隻是低聲說了句“謝謝。”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燕飛有些可憐這個苦命的女人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又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王歡,笑罵道:“肥豬,你要是真死了那我現在就把你分屍了,不然一會不好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