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卷五:21(2 / 3)

薛敬問他:“你打算何時靜下心跟我學習適應魔氣,總要給我個準確時間,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任由你拖延下去。”

見敷衍不下去,顧玄弈目之所及一直是安文卿那個方向:“等我和他安穩些後,他現在對我仍然心存芥蒂,我怎麼甘心。”

“真是麻煩。”顧玄弈這個回答根本不符合薛敬的預期,薛敬麵上毫無半點喜色,但也沒有生氣,“人都在你身邊了,而且那顆心本就屬於你,你還要奢求什麼。”

“自然是要他的心甘情願。”

薛敬一臉嫌棄:“好吧好吧,我再給你點時日。我過幾天有事要辦,可能約有十來天不在,若是出什麼問題,你自己看著辦,我可幫不了。”

顧玄弈樂得不受薛敬監視的日子,麵上不動神色點頭表示明白。

薛敬走後,顧玄弈來到安文卿身邊,輕聲喚著安文卿的名字,安文卿沒有回應,已然熟睡,顧玄弈便溫柔抱起他回屋,免得受寒。

安文卿隱隱有醒來的跡象,顧玄弈放輕動作,溫香軟玉在懷,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顧玄弈將人放在床上後偷偷竊吻一枚,而後離去。

他一走,床上的人翻個身子麵朝床內牆壁,睜開了眼睛。

指尖撫上唇瓣上殘留的溫度,安文卿神眸暗淡,小小歎息。

夜幕降臨,顧玄弈褪下外衣,正要躺床上睡,突然發覺屋裏黑暗的角落裏有一絲異樣,像是藏著一個人影:“誰?!”

黑影動了動,從陰暗中走出來到光明處,語調輕鬆歡樂:“申哥哥,你竟然才發現我,我都在這裏待了快半天時間!”

言語裏的熟絡讓顧玄弈呆愣片刻,薛敬從未告知自己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隻能硬撐著,先不搭話。

那人蹦蹦跳跳來到顧玄弈麵前,扯著顧玄弈的衣袖左右搖晃,撒嬌:“申哥哥,你怎麼了嘛,見到小米不開心嗎?怎麼板著臉,笑一笑。”

她伸手想要用手指去戳顧玄弈的臉頰,意圖將顧玄弈的嘴角扯上去露出笑容來,被顧玄弈後退一步躲開。

自稱小米的妙齡女子微微歪頭,探究好奇的視線遊走在顧玄弈臉上,麵前這個人的確是朱申,卻好像不是她的申哥哥,這種疏離感是怎麼回事啊?

顧玄弈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小米,本……我現在身體不適想要休息,有事我們改天聊,好不好?”

那個本王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及時止住,從這位陌生女子身上表現出的親密態度可以看出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在這個前提下,真正的雁親王朱申怎麼可能還用“本王”這個自稱與她說話。

小米覺得哪裏奇怪,又說不出哪裏奇怪,既然申哥哥覺得身體不適不便多言,想到近日聽到的外界傳言,小米暫且退下:“那好,我改天再來找申哥哥,給你講故事!”

能打發走就趕緊打發走,顧玄弈滿口答應下,而後便送這姑娘出門,不想這姑娘並不走正路,直接從窗口躥出去,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個常年不走尋常路的練家子。

送走不速之客,顧玄弈鬆下一口氣,明天去問問張權和薛敬,看看能不能知道這姑娘的身份。

符米沒有離開王府,從顧玄弈這邊出來後徑直來到雅雲軒,夜晚的雅雲軒也有人把手,符米這才確認外界傳言不虛,申哥哥當真在這未來王妃才能住的閣樓裏藏了人。

但她不信會是個男人,如果真是男人……那肯定是申哥哥別有用意!

符米輕功了得,擅長隱藏身形,即使是譚敬都不曾察覺到有這麼一號人物出現在雁親王朱申身邊,而朱申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符米。

於朱申而言,符米是他心頭的朱砂痣,也是白月光,他親近她、憐愛她、寵愛她,卻不敢坦白心事。

或許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無法給人長久的未來,他的每一天,活到便是賺到。

悄無聲息,符米潛入安文卿的房間,床上那人呼吸均勻,顯然是正安穩睡著,符米從懷裏取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一盞油燈,用手掩著光,弓手弓腳接近床頭位置,微弱的火光映出安文卿的睡臉,是個好看的男子。

符米嘟起嘴,趴在床沿看著,小聲嘟噥:“申哥哥為什麼要讓你住在這裏,為什麼呀?”她想不出個理由來,隻能自己生悶氣,“申哥哥總是這樣,心裏有什麼打算都不告訴我,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麼。”

捶打著地麵發泄不悅,再抬頭,對上一雙疑惑的眼睛,那雙眼睛裏的困惑緩慢變成驚恐,符米趕緊抬手捂住安文卿的嘴,堵住那差點喊出來的話語。

符米告訴安文卿:“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

對方隻是個小姑娘,安文卿勉強覺得能信,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喊人來,符米緩緩移開手,確信對方真的不會再胡亂喊出聲,才迅速抽離手,垂在身側。

符米現在是跪坐在地上的姿勢,她微微前傾身子,好看清安文卿臉上的表情:“你是誰,為什麼他會將你安排在這裏?門外好多人守著,是來保護你的安全還是防止你逃跑?”

符米將心裏的疑問一股腦全都問出來,靈秀的瞳眸裏滿是好奇。

安文卿沒有先回答,而是問她:“你是雁親王還是顧玄弈的人?”

符米:“顧玄弈是誰?”

安文卿頓了頓,又問她:“你是怎麼躲過守衛們的視線進來的?”

符米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世上沒有我進不來的地方。”

“那你能帶我離開這裏?”

符米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不解地看著他:“……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要走?”

安文卿試探性地說出口:“因為我能帶你去找真正的雁親王。”

符米一時沒能聽懂安文卿的話,雁親王朱申就在隔壁,她想去就能去,為何需要他帶路去找?

安文卿解答她臉上露出的疑惑:“你不覺得,現在的雁親王有點不一樣了嗎?”

符米搖頭,天真自然:“沒呀。”

“……”安文卿隻好轉變思路,準備回答符米先前的問題,“你之前都說了哪些問題,我沒記住。”

“那我一個一個問,你一個一個回答。”符米不嫌地涼,盤腿坐好,問出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安文卿。”

符米不認識安文卿這個名字,追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因為顧玄弈不讓我離開。”

符米皺眉,這個名字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顧、玄、弈,是誰?”

安文卿若有所思地解釋說:“顧玄弈,就是現在的雁親王。”

符米終於能明白安文卿話裏的深意,眉頭擰成“川”字,狠狠糾結:“你的意思是現在王府裏的申哥哥不是申哥哥,而是賊人假扮?”

安文卿點頭:“你帶我離開這裏,我就帶你去見真的雁親王。”

符米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安文卿:“我怎麼知道你沒有騙我,我不信,我剛去見過申哥哥,若是別人假扮我肯定能一眼認出。”

安文卿本就不是能言會道之人,自知說服不了符米也就放棄:“也罷,我自己再找機會逃出去。”

符米問他:“為什麼要逃,我聽說王府眾人待你如座上賓,你待在這裏不好嗎?”

安文卿自嘲反問:“你見過哪位座上賓被這麼多侍衛看著,想出府都不能。”

符米又問:“你為什麼要出府?”

安文卿:“我本來就不是自願留在這,我想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戳中符米的心,她四海為家,說難聽點就是沒有家,一時心軟下來:“好,我帶你回家。”

安文卿不敢置信,這小姑娘竟然能這麼快改變心意,來不及欣喜,然後就聽到符米繼續說:“等你見過你的家人,我就把你帶回來,這樣就沒事了。”

符米是這樣想的,安文卿屬於雁親王府,自己隻不過帶他出去一圈,過後還是在雁親王府,這最終結果是在雁親王府,那過程如何就可以不必計較。

說幹就幹,符米招呼安文卿:“快,把衣服穿上,我這就帶你離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能暫時離開也是好事一件,等真出去,能不能再回來可是個未知數,安文卿趕緊穿上衣物,詢問符米:“我們怎麼離開。”

符米指指打開的窗戶:“從那裏走咯。”

看著符米嬌小的身軀,又看著自己,安文卿有些不放心:“你帶的動我?”

“這有何難!”符米露出自信一笑,一手攬上安文卿的腰,尷尬發現自己手不夠長,於是立即改為抓住安文卿肩頭。

一陣風過,房裏哪還有半個人影。

符米帶著安文卿飛簷走壁來到一處馬廄,路途遙遠,她身為一隻爬牆虎草精,最擅長的就是隱匿氣息和飛簷走壁,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拿的出手的能力:“上馬。你要去何處?”

安文卿說出小城的位置,符米與他一人一匹寶馬:“那快走吧,我這寶馬能日行千裏,隻要路上不耽擱,三天一個來回絕對沒問題。”

安文卿應聲,他回頭望一眼遮掩在夜色和眾多樓房瓦礫之後的雁親王府,自己是不想再回來的。

連夜奔波,騎乘馬匹不似坐馬車,馬車還能稍微平穩些,馬匹奔跑起來顛簸不堪,震的安文卿兩股戰戰疼痛難忍,但他還是忍下來,直到回到自己家,安府。

此時已是傍晚,安文卿下馬後差點腿軟跪在地上,幸好符米抬手扶了他一把。

符米又是好笑又是擔心地看著他:“你沒事吧。”路上她看出安文卿的異樣,此人應該不善騎馬,好心提出休息的建議,但被安文卿拒絕。

這個人還真是思家心切、歸心似箭呀。符米在內心好生羨慕,她也想有個家,家裏有等她的親人。

安文卿在符米的幫助下敲響大門上的鐵環,過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是老管家。

老管家看到安文卿很是驚喜:“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