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你不適合卷發。”
“我又沒燙過,你怎麼知道?”
“你為啥忽然要去燙卷發?”
“生活費太多沒處花。”
“……行吧。”
周五下午沒有課,槐星回家之前去了學校門口的理發店,指了店裏宣傳板圖上的羊毛微卷:“我要燙這個發型。”
理發小哥看了眼她的頭發,很自信地說:“行。”
燙卷要幾個小時,槐星從傍晚等到天黑,最後吹幹頭發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曾經的黑長直成了庸俗顯老的大波浪,她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趙敏看著她的新發型,真的很怕她想不開。
趙敏尬笑了兩聲,說:“我感覺還行,你覺得怎麼樣?”
槐星眼睛突然紅了,她帶著哭腔哀嚎:“我想報警。”
“……”
“我要報警。”
“……”
情緒極度不穩定的槐星差點要和理發小哥幹仗,理發店的人可能也心虛,給她打了個折扣,連說了好幾次對不起。
槐星真的塊要被這個頭發給氣哭了。
怎麼能,這麼醜?
醜的令人發指!
槐星買了頂帽子戴上才肯出門,回到她和江從舟的婚房。
她順手打開玄關的燈,換上自己那雙粉色拖鞋,慢吞吞走到主臥的窗台,給綠蘿澆了水。
她閑著沒事,準備整理一下臥室。
床頭櫃裏有幾張照片,槐星神色微頓,指尖不由自主蹭了蹭照片上的少年。
這是江從舟的高中畢業照,他站在最後一排最右邊的位置,少年穿著校服,高高瘦瘦的,迎麵站在燦爛的陽光,臉上笑容也很燦爛。
他身旁站著個比他稍微矮點的女孩。
穿著他一樣的校服。
身材苗條,微卷的長發已經及腰。
眉眼平和,神色溫柔,微彎著嘴角,笑意淺淺。
女孩纖瘦的腰肢上搭著一隻手,少年占有欲強烈的姿態,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哦,這是江從舟高中起談了好幾年的前女友。
槐星沉默的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然後果斷將照片翻麵蓋了回去。她沒心情再整理房間,整個人往床上一倒,卷起被子悶頭睡覺。
槐星翻來覆去也沒有睡著,她摸出手機,又不自覺點開了江從舟的微信,誠實的撥通了語音通話。
等待接聽的時間。槐星在思考和他說什麼才合適。
老公,我睡不著?
老公,我怕黑?
算了,她說不出口。
對麵的人很快接起了通話,卻不是江從舟的聲音,那邊很混亂。
“江從舟,有電話。”
“你妹妹找你。”
槐星聽見“妹妹”兩個字,就像隻無能狂怒撒鉗子的螃蟹,很想對著空氣打拳。
她想說,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老婆。
但好像從初中認識江從舟那天起,他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普通的學妹。
一陣時間過後,那頭才漸趨平靜。
江從舟低啞沉著的嗓音傳了過來,似乎有些疲倦:“怎麼了?”
等不到她的聲音,他笑了聲,問:“真這麼害怕?”
槐星握緊手機,手指關節掐的太用力,而泛起青白色,她點頭:“嗯。”
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家裏有鬼。”
江從舟忍俊不禁,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他懶懶靠著身後的沙發,溫聲同她說:“沒有鬼。”
實在害怕就開著燈睡覺。
或者不要掛電話,他一直在聽。
江從舟的這兩句話未曾來得及說出口。
槐星很認真,一字一句同他道:“有鬼的,我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