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義舉,使得邱玉生失去了赫蒂,但似乎沒有使邱玉生感到了後悔。雖然他曾經一二再地向人解釋,當時自己距離愛麗娜近些,所以才會先救的愛麗娜。但是,赫蒂可沒受他的騙。她也是落水者,與愛麗娜一同漂浮在維多利亞港離岸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那時,這二十米不到卻可以說是人命生死的分界線。颶風使勁地往外海吹,人在浪穀上上下不停地起伏,就是遊不近岸來。所以邱玉生的幫上一把,就是落水者脫離鬼門關的關鍵。而突然之間,邱玉生麵對兩個同時出現在他麵前的英國姑娘時,顯得不知所措起來。
後來,他置自己的戀人不顧,卻先把愛麗娜救上了岸。當他再把赫蒂救上來時,愛麗娜已經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了。那一刻,赫蒂的哀莫大於心死是那樣的震撼人心!以至於愛麗娜僅僅看上一眼,就再也沒法忘懷!即使到現在,在她靠著邱玉生的肩膀來到這個讓人情感複雜之地,她仍然思緒萬千!她用輕柔的聲音謹慎地說道:“那一次我看著赫蒂的眼神,就難忘得至今仍然心裏打顫。至今,她在學校碰上我,仍然擰轉頭不理不睬我,害我心裏多難受。”
邱玉生的眼睛盯著愛麗娜,憐愛地泛起了絲絲歉意。他自責道:“當時,你讓我怎麼辦?我的頭腦隻是‘嗡’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了。我後來的選擇、行為,可以說都幾乎是一種本能,甚至是一麵救起你們一麵深感不安。我沒有辦法啊!隻能說,完全是出於內心的驅使了。您的出現,奪走了我一切的理智,看著你在水裏掙紮,我的痛苦比你更具大,我還能舍你而去嗎?”
愛麗娜沒料到邱玉生此時的說話是如此真切,沒有一點造作,而且完全是他心靈的真實吟詠,便感到了陣陣的暖意直逼她的胸腔,使她不停地起伏。她心想:站在麵前的就是天賜我的恩人,一個把我心奉為至上的真性情男人!他讓我變得溫暖、快樂、幸福,在如此愛意濃濃的、讓人眩暈的情感下,我曾經冷漠的心怎麼就融化了呢?
而在這樣美好的時刻,世上所有有關地位啊、貧富啊、種族啊,諸如此類的世俗的東西,已經遠離他們兩人的身邊。月光下,他們呼吸著鹹鹹的海風,聞著彼此的氣息,享受著這上天賜予我們人類的美好與恩惠。
他們就這樣緊緊地依偎著,握著彼此的手,任由海風的吹拂。看狗狗佇立在兩人的腳尖前,看海水像魚鱗似的反射著月光,起伏不停地鋪灑在無邊無垠的海麵上。在港彎的碼頭,有許多桅杆豎立著的漁船在輕輕地搖晃著,和著海水的節拍,吟唱出低低的搖籃曲。
在如此適合愛戀的晚上,讓年輕的愛侶們相依相偎在海岸邊,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看吧,天上搖曳著一輪銀色的光輪,海風徐徐地拂著他們的發絲,彼此握著的手柔柔地溫暖著彼此,嘴上說著愛侶們最喜歡聽的喁喁私語,這天低下,這人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單純而幸福的呢?
愛麗娜的心跳得那麼厲害,不得不融融地閉上了眼睛。她默念著:“我的上帝,你快來打救我吧,讓我擺脫開他吧。不然,我們靠得這麼近了,可就別再分開我們了。我願意就是如此簡簡單單地廝守一輩子。”
她心裏想著,身子就禁不住嗦嗦地抖。邱玉生於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手握起來,揉搓著,有時還貼到自己的心口上;放到嘴唇邊吻她的手背。
“為了這樣的幸福,我願意承受世俗的一切壓力,愛麗娜,勇敢起來吧,我知道,與一個華人青年戀愛,你會聽到許多風言風語的。但如果你真感受到幸福,風言風語又能算得了什麼?即使是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麼?愛麗娜,你說呢?你敢不敢接受挑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愛麗娜斷斷續續地答,身體有些兒蜷曲起來。
“不要害怕,喔,愛麗娜,如果今後我們將會迎接暴風雨的來臨,那就讓它來得猛烈些吧!隻有當我們熬過暴風猛雨的襲擊,讓我們變得堅忍不拔之後,到那時,還有什麼能夠壓得跨我們呢?而我們爭取來的愛情,將會更加甜蜜,更加珍貴,這樣一來,我們的相愛,我們的廝守將會更呈現出愛情的偉大,愛情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