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鮮少參與到這些達官貴人的宴席之中,因此盧幽珊之前也極少有跟他見麵的機會。這次見到夏侯瑾來到這,又開口替自己和盧淨初辯駁,盧幽珊心中不禁一喜,對著夏侯瑾便盈盈行了一禮,眼波流轉,“多謝王爺仗義執言。”
“大小姐不必客氣,本王最見不得的,就是美人被人給刁難。既然見到了,本王怎麼能不站出來替大小姐說上幾句呢?”夏侯瑾懷抱雙臂,指尖上懶洋洋地掛著把晃悠悠的折扇,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斜了斜,從唇角輕飄飄吐出一句隻有身旁人聽得到的話,“要不要本王幫你一幫?不過這次……你得求我才成。”
祁連少華麵無表情地盯著夏侯瑾,而後禮貌一笑,“這是盧家人自己的家務事,依我看,謹王還是沒必要在這件事裏頭插一腳吧。”
“大小姐剛才可還稱讚本王仗義執言,本王也隻是考慮到大小姐的名聲,才會多說一句罷了。”夏侯瑾笑得一臉純良無害,看向了老夫人,“想必盧家老夫人也不會怪罪本王的吧。”
老夫人唇角一抿,“老身自然不敢。”
盧淨初斜睨一眼夏侯瑾,眉心沉了沉,卻見到夏侯瑾又衝自己眉梢輕輕一挑,略帶了三分挑釁,“三小姐,怎麼不說話了?”
盧淨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隻眼眸輕輕一轉,便帶了三分委屈地開口道:“王爺是一定要問明白是嗎?可我剛才都已經認過錯了,人總有看錯想錯的時候,我也隻不過是剛才去到三姐姐房裏,從她的針線笸籮裏見到了一塊玉佩,看起來像是五殿下時常佩戴在身上,後來又不見了的那塊。”
“我看大姐姐收的仔細,我就以為……”盧淨初垂首,“這種事,總也不好去跟大姐姐問個明白,所以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的。”
聞言,老夫人等人仍舊是麵色狐疑,祁連少華卻在一瞬間放鬆了下來,笑道:“那必定是你誤會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可從沒有送過什麼貼身的玉佩給大小姐。”
說罷,祁連少華又掃了一眼眾人,轉身向老夫人道:“盡管我這請求有些無禮,隻不過為證清白,還請老夫人讓人去大小姐的房中,把那針線笸籮取過來,也好讓大家都看明白,那裏麵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玉佩,還大小姐一個清白,也好解開大家的誤會。”
對於那針線笸籮裏麵裝著的東西,祁連少華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在裏麵絕不會看到什麼自己的玉佩,他是個做事十二萬分謹慎小心的人,私下的確有送過不少對盧幽珊示好之物,但那些都不過是有銀子就能夠買到的脂粉首飾之類。
謹慎如他,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就將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給送了出去?想來盧淨初她必定是看錯了,祁連少華又在心中嗤笑一聲。
見祁連少華這模樣,老夫人心裏登時也有了十分的把握,認定是盧淨初看錯了。
“也好,何媽媽,你就去大小姐房裏,把大小姐的針線笸籮拿來吧。”
豈料,老夫人話音尚未落地,便見到盧幽珊臉色一白,“老夫人,您這是不相信我嗎?”
見眾人目光又玩味地打量了過來,盧幽珊頃刻間便有些慌了,那針線笸籮裏麵的確沒有祁連少華送給她的玉佩,但卻有著一隻繡了並蒂蓮的荷包!那荷包她已經快要繡成,上麵還繡上了祁連少華的名字,這一旦被拿了出來……
老夫人對盧幽珊向來都是最為疼愛,最為信任的,見她這委屈的模樣,老夫人不免心疼。隻是現如今,在她們身側圍著的這些人,雖說沒有人開口嚷著一定要看什麼證據,可流言蜚語她卻不得不防。雖說要鬧到在眾人的麵前做出證實的這一步會有些小題大做,可為了保全她最愛的孫女的名聲,她不得不這麼做。
“幽珊,你既然問心無愧,就讓何媽媽把東西拿出來,誤會早早解開才是最好。”老夫人安撫著她,又向何媽媽點了點頭。
何媽媽不敢怠慢,即刻便快步而去,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已經多了一個精致的針線笸籮。
盧幽珊強作鎮定,“何媽媽,這裏麵可有什麼玉佩?”
“回大小姐,並沒有。”何媽媽將針線笸籮交到了老夫人的手裏,老夫人低頭一看,臉色立即變了一變。
這裏麵的確沒有什麼玉佩,卻有著一隻繡著花開並蒂圖樣的荷包!有著這種圖樣的荷包,在天悠,向來是由女子繡成,送給自己心儀男子的物件,絕不會是繡了要自己佩戴的東西!
有何媽媽的遮擋,老夫人強壓下麵上的不自然,裝作翻找的樣子,捏起了那隻荷包,待看清荷包上繡的字,老夫人麵色頓時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