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林小姐有三個月身孕的?”沈一仍有疑惑。
蘇涼看上去最多十六歲,還是黃花閨女,既不是郎中也不是穩婆,如何斷定林嫣的身孕。
蘇涼瞥他,不以為然地說:“我把假頭送去林家,還要負責給林小姐更衣入殮。死了三天的人放在冰窖裏凍著,早成了冰疙瘩,隻能穿我特製的壽衣,更衣的時候我看見林小姐肚子凸起,摸了一下估算出來的。”
沈一口裏的酒險些噴出來,他無可奈何地瞪著蘇涼,不由自主地擺起了官威。“人命關天的大事,爾等如此兒戲!”
蘇涼怔怔,放下酒杯,從懷裏掏出幾個銅板重重放在桌上,冷著臉應道:“酒錢自付,人情已還,以後我們各不相幹!”
說完,從沈一手中搶過絹帕,甩手走人。
沈一坐在那裏,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方才他說話不過重了些,並無惡意,蘇涼也心胸也太狹隘,竟然就這樣一走了之,翻臉比翻書還快。難怪孔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碰到這樣的小女子,沈一也是束手無策。
幸好蘇涼已驗屍完畢,將結論告知與他,不必再費心緩和關係。
隻是擺在桌上的那幾個銅板,正是蘇涼喝的五杯燒刀子的價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很刺眼睛。
沈一無奈搖頭,舉著酒杯似飲非飲,腦子卻是一片清明。
蘇涼的驗屍結論對案情推理有極大幫助,將這幾日重重迷霧吹散不少,隻是對於凶手,沈一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就在沈一沉思時,朱小樽氣喘籲籲跑來,撐著桌子拍著胸口說道:“沈沈大哥你你怎麼還在這裏?”
“嗯?”
“王縣令整天沒看見你,正在在衙門裏罵人呢。”
“他有何事?”
朱小樽順過氣來,仔細想了想,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說十日期限快過了一日,還不見你有所動作,氣得罵人罷了。”
“由他去吧。”
沈一從容不迫地喝了口燒刀子,立刻感覺到從喉頭辣到胃,接著周身都發熱,憋在身體裏的汗刷刷流出,整個人通透地舒暢。
他放下酒杯,示意朱小樽也坐下來喝。
“蘇姑娘性子古怪嗎?”酒過三巡,沈一問朱小樽。
“不會啊,蘇涼她隻有做事的時候會脾氣大些,平日很可愛的。”朱小樽笑嗬嗬地說:“我娘可喜歡她,如果不是因為她總是圍著死人轉陰氣太重,把身體弄壞了,我娘肯定會要我娶她的。”
“哦?”
“做塑人師很辛苦的,我們玩泥巴的時候,蘇涼就跟著她師傅摸人骨。她十歲時,就能憑一根骨頭判斷此人的年紀、性別和大致的身體情況!不是我吹牛,街上摸骨算命的都不如蘇涼呢。”
沈一心一緊,心中暗道自己錯怪了蘇涼。
正猶豫是不是該買兩壺酒讓朱小樽送去表示歉意,遠處傳來馬蹄聲,塵土飛揚。緊接著,楊樹身影變得清晰。
他飛身下馬,快步走到沈一麵前附耳低語。
沈一聽罷,拍桌而起,吩咐道:“回衙門,召集兄弟們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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