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什麼？”
沈一的腦子裏如雷電般閃現出蘇涼小院裏的那套刀具、梨瓜、香瓜，和傳說中跟本人一模一樣的泥塑人。
“沒什麼。”識實務者為俊傑，男人跟女人鬥氣，是自討沒趣。
蘇涼冷笑。“你這男人真是可笑，說話說一半，剩下的留著明天下飯用？”
沈一馬上聯想到王縣令氣急敗壞的那句“留著屍首過年守歲用”，頓時火冒三丈，氣話衝口而出：“你這女人，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
“實在是比菜市口的潑婦長舌婦還讓人討厭三分！”
蘇涼嗖的一下，從水井上跳了下來，雙手叉腰，大聲喝問：“你說什麼？你說我不如潑婦長舌婦？”
沈一瞥她，不想與她理論，繞過她，往自己屋子裏去。
蘇涼不依不饒，緊跟在她身後，大聲質問：“你憑什麼這樣詆毀我！”
沈一已進屋，正要脫夜行服，見蘇涼仍站在門檻處，怒目相對，一張小臉脹得通紅，鼓著腮幫子，大有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的意思，莫名其妙的降了些火氣。
他耐著性子說：“蘇姑娘，我要換衣服。”
“我見的男屍比你看的女人還多，你有的他們都有！你換衣服有什麼可怕的！”
沈一怔怔，深深覺得，跟女人講道理，真是對牛談琴。
“既然蘇姑娘不講女德，不在乎人言可畏，沈某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成全蘇姑娘了。”
沈一背過身，解開腰帶，鬆了係繩，衣襟大敞，然後，慢慢轉身。
蘇涼強作鎮定地瞪著他，本以為他會退縮，哪知他當真要脫。
眼看衣領慢慢下滑，露出他線條好看的後頸，寬厚的肩膀，和結實有力的三角肌和斜方頭肌時，蘇涼“啊”地大叫一聲，終於敗下陣來，捂著眼睛跑了出去。
沈一停下脫衣，長長地舒了口氣。
如果蘇涼不跑走，他就會把早拿在手中的蒙麵黑巾扔到她臉上，蒙住她雙眼的同時，將她推出屋，再關門上鎖，絕不泄露半點春光。
蘇涼的主動退敗，讓他省了不少事。
沈一關門時，嘴角噙笑。他拍拍摸額頭，涼嗖嗖的，再摸摸後頸，亦是如此。
“女人真可怕真難纏。”沈一無奈笑笑，他竟被蘇涼嚇出一身冷汗不自知，可見蘇涼比那些江湖高手還可怕。
沈一想再去院子裏衝個涼水澡，又怕蘇涼還在外麵守著，不敢出去。直到聽見楊樹他們回來，這才拿著水桶，佯裝無事地來到水井邊。
蘇涼不在，空空的院子裏，不知怎地，從遠處吹來一絲毫無生氣的熱風。
“你們怎麼跑去林府了？”沈一問他們。
“我中途回來看蘇涼，聽她說你去林府了，就叫上楊樹和其它幾個兄弟在外麵守著接應。”朱小樽立刻來邀功。“我們剛到，就看到林府起火，猜想是沈大哥所為，就衝進去了。”
“她倒是挺有心思的。”
沈一抬手拍拍朱小樽的肩膀，算是道謝。“好好幹，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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