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真新將她一把拽住,一把匕首抵在她的纖頸之上,惡狠狠地威脅道:“不許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蘇涼!”朱小樽隻看側影,就認出她是蘇涼。
與此同時,朱小樽感覺到沈一凶狠的目光,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把他燒死。
朱小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本能望向楊樹。
其實楊樹也不明就裏,他見朱小樽一臉無辜,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賈真新底氣不足地要脅:“原來你們認識,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們快些讓開,再不讓開我就殺了她!”
楊樹和朱小樽恍然大悟,特別是朱小樽後悔不已,暗暗自責怎得如此不沉著,輕易暴露了他們與蘇涼的關係,將她置於一個更加不安全的境地。
蘇涼還沒回過神來,莫名其妙地看著賈真新。
昨晚她回到院子前,又去有間酒肆買了兩斤燒刀子,樹下賞月,喝得痛快舒暢。
人是喝得爽,在院子裏躺了一晚,被清晨露水涼醒,燒水洗澡沐浴更衣折騰了一上午,剛拎著竹籃準備去有間酒肆還酒瓶,走到巷口就被人勒住要她性命。
被烈酒洗過的腦子一時之間還沒產生足夠的條件反射,她隻是本能地眨著眼睛看著賈真新,俏生生的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把沈一都弄懵了。
賈真新更懵!這種時候,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足以壓斷他緊繃的神經。
“笑什麼笑!再笑我就殺了你!”
“這位大哥,你可真笨!”蘇涼繼續笑,聽她的聲音,根本聽不到半點怯懦。“你若想平安無事地逃走,就不能殺我。我若死了,你還有什麼籌碼?”
賈真新愣住,好一會才明白這句話是如假包換的大實話。
“你隻需要嚇唬嚇唬他們就行了,畢竟他們是官府的人,出了人命他們不好交差。你呢,隻是想逃命,押著我出了城門逃就是了,何苦殺人。再說,你不傷我,我心存感激,自然要好好幫你,否則把你逼急了,我受了傷,又有什麼好處。衙門的人也不能說我是幫凶,因為我是自保,我幫你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是被脅迫的,所以就算你逃了我也沒責任。反正沒責任,我幹嘛不幫你,隻要你不傷我,我就幫你。”
賈真新的頭徹底暈了。
蘇涼的話,一套接著一套,一環扣著一環,往前說因果關係清晰明確,往後說絲絲入理條條有情。
賈真新不知不覺鬆了手,拉著她要往巷子裏走。
“別進去別進去,這是條死巷子,你進去就出不來。”
“那我該往哪走?”
蘇涼指著沈一說:“當然是這邊。”
賈真新正在猶豫,蘇涼又說:“這位大哥你容我放下竹籃可好,這是有間酒肆的酒瓶,整整六個瓶子,打碎了我可賠不起。”
說罷,曲曲腿,將竹籃放在地上。
她似乎還不放心,側頭衝著朱小樽喊:“小樽,記得幫我把酒瓶還給老板娘,告訴她我欠她這六瓶酒的酒錢要過些日子還。”
朱小樽尷尬地撓撓頭,不知是不是該答應她。生死關頭,不在乎自己性命,還總記掛著酒瓶的人,大約隻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