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局中局計中計(1 / 2)

婚禮沒有請外客,在座的都是白家的人,隻有幾桌人。然而畢竟是首富之家辦喜事,雖然倉促可是依然華麗。

我穿著大紅色的嫁衣,像一株植物似的站在白萬騏身邊,腦子一跳一跳的,時而想起白寂雲向那靈求婚時的情景,片刻後又想起剛才秦納蘭對我說的話。

白寂雲走後,秦納蘭從厚厚的窗簾裏走出來,陰沉著臉,像是從恐怖片海報上的走出來的女主角。

“我讓你傷害他,不是讓他對你更加念念不忘。”秦納蘭一把揪住我的頭發,眼中的嫉妒像火焰般燃燒著,“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就算你死了,白寂雲也一定會記得你的……”

秦納蘭手上加力,“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我在,這世上為什麼還要有你?”

我疼得頭皮發麻,也不顧上別的,本能地用力推了她一下,隻聽嘩啦一聲,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從她身上掉了出來,撞到我鞋子上停住了。

秦納蘭被我推倒在地上,看到那藥瓶,神色慌張地就要衝過來,可是我離得近,已經撿起來拿在手裏,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可是我看了那個詞--“cer”(癌症)。

這時她已經搶到我身邊,一把奪走了那個小藥瓶,遠遠扔出了窗外。

我有些震驚,怔怔地望著她,秦納蘭伸手擋著我的目光,別過頭去,“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因為這個病,我輸你輸得更徹底了。”

這一刻她眼中充滿了脆弱,我想我終於明白了近日來她這些瘋狂做法的原因。

“我原本以為,一生這麼長,有的事,有的人,我總能等得到的……”秦納蘭的臉在陰影裏,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來不及了……有些事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我怔了怔,上前一步單膝蹲在她麵前,“秦納蘭,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搖了搖,“你想要什麼?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她淡淡一笑,抬眼深深的看著我,“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還想再說什麼,這是門外傳來一陣嘈噪聲,是迎親的隊伍來了,秦納蘭急忙站起來對著鏡子整了整頭發,換上一副假麵般純熟而燦爛的笑容。

我穿著大紅嫁衣站在白萬騏身邊,他目視前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墨,你開心嗎?”

“你說呢?”我望一眼坐在台下的白寂雲,他靜靜地看著我,像一尊從亙古開始就坐在那裏的石像。

“你跟秦納蘭很熟嗎?她是你的伴娘,這幾天一直陪著你,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你們都聊些什麼?”

白萬騏壓低了聲音,我不由一怔。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在事業上幫過我好幾次,我總覺得她怪怪的。”

白萬騏可能也是有些緊張,所以才在這個時候跟我聊天,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這場婚禮的主持人是白氏子弟中一個年輕活潑的後輩,他一邊掌控現場氣氛,一邊把我們引到台下奉茶。

因為白皙準病危,長兄如父,所以我跟白萬騏按照規矩要一起向白萬秋敬茶。

秦納蘭把茶壺遞給我,溫溫的,我倒了一杯,垂頭遞給白萬秋。--我怕看見他,也不想看見他。

……然而從這個角度,我正好可以看到秦納蘭的手攥得緊緊的,骨節處泛著青白。

我心頭一跳,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蔓延開來,還沒組織好語言,已經一把打掉了白萬秋手中的茶杯。

他愣了一下,抬頭看我,麵露慍色。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也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但我隻是覺得,他不可以喝這杯茶。

“那墨,我該說你什麼好。”白萬秋對我的怨恨由來已久,這一刻他當著眾人的麵,可能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便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我說,“十年前要不是你自己貪錢,也不會有後來那些事,現在你已經如願以償嫁到白家,還這樣鬧多難看。”

說著他瞪了一眼秦納蘭,“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再給我倒杯茶。”

秦納蘭垂下頭,一臉乖巧的樣子,默默地又幫他倒了一杯茶,我怔怔地望著他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餘光瞟到白萬秋身後的白寂雲,不由整個人僵住了。

……我終於穿著嫁衣站在他麵前了,可是始終棋差一步,如今終於間隔千山萬水。在法律上,他已為人夫,我將為人妻,曾經那些美好的過去,如今也都成了心頭上無數道的傷。

我和他之間的種種微妙的說不出口的情愫,早就不是愛字和恨字可以概括的了。

就在這一瞬間的怔忡間,白萬秋已經把茶水放到了唇邊。

“等一下。”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哪裏聽過。

“這……這不是老爺子的聲音嗎?”人群裏有人發出這樣的驚呼,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回過頭去。

白皙準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目光炯炯,與曾經病入膏肓的狀態完全不同。

“這杯茶,應該由我來喝。”他緩緩往這邊走過來,身後跟著幾個黑衣保鏢。

白萬秋愣住片刻,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