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未斷黑白多隕命,然則孰與世俗同?(3 / 3)

但是,就在這時。

“不過是兩個假冒的和尚,竟還敢妄言佛祖!”

炸雷般的聲音過後,金蟬子隻覺背後一陣殺氣滾滾湧來,其勢之強令他都不禁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金蟬子猛的回過頭去,隻見在他的身後,卷簾麵目猙獰,一頭蓬亂的紅發下,一雙怒目似乎都快要噴出火來。

其實嚴格來說,殺氣算不上是某種能量,隻不過是情緒而已。可如此凶悍的殺氣,哪怕是在佛國的珈藍護法中也是罕有。

這卷簾雖是一個小小的金身羅漢,但從他身上這仿佛還滴著血的殺氣來看,他簡直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屠夫。

原本躁動的人群立時安靜了下來,全場的目光瞬間聚集在了金蟬子身後的卷簾身上。

卷簾那火紅的須發如一點火焰,雖是微小,卻有著星火燎原的氣勢。

他的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站在刑架前的兩個假僧人頓時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坐在高台上的縣令立時瞪起了眼睛,他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喊道:“大膽!你這該殺的行腳僧,竟敢對西天得道高僧講出此等誹謗之語,你…你…你就不怕佛祖降罪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在卷簾的手裏,提著那把巨大的正法禪杖。

禪杖前後的斧刃和牙刀在黯淡的天光下,劃過一彎鋒利的寒光,似乎在咆哮著訴說它們對鮮血的渴望。

卷簾大步上前,一旁把守的衙役見勢不好,紛紛上前圍住了他。

腰刀出鞘的聲音紛紛響起,十餘把利刀齊齊的對準了卷簾。

一時間圍觀的人無不大驚失色,人群呼啦啦的散去,為他們打開了一片數丈見方的空地。

卷簾打量了一眼四周,他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水磨禪杖往上一掄。橫杖在肩的他,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眼前的這群衙役。

在他的眼中全然沒有半絲怯意,反而是那澎湃的殺氣,濃鬱得愈發化不開。

“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卷簾的怒吼聲就像平地響起了一聲悶雷,聞者無不驚心變色。

衙役們的陣腳有些往後退了,原本高舉的刀也有些顫抖。

“你們還在等什麼呢!?”縣令的聲嘶力竭的大喊:“還不快快將他拿下!”

不過在他的聲音裏,毫無底氣可言。

衙役們沒有一人敢於上前,卷簾怒目而視著他們,雙方一時陷入了僵持。

但就在這時,金蟬子從人群中快步跑了出來,他跑到卷簾的身前,用身體擋住了卷簾。

卷簾不由一怔,旋即他沉聲說道:“你來得倒快,你若是還想用你那陳詞濫調來阻我,我可不會像方才那麼客氣了。”

“不。”金蟬子抬起頭,他目光篤定的注視著卷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必須要問你,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確實,我背負的殺孽夠多了。”卷簾輕聲說道,但他的神色轉瞬之間變得戲謔了幾分:“那再多一點也無妨,你說是吧?”

“既然如此。”金蟬子聽罷,側身閃到了一旁,他緩緩說道:“做你認為正確的事吧!”

卷簾別過頭去,他看到在金蟬子的眼底,彌漫著一種對他而言分外熟悉的情緒。

憤怒。

這憤怒,如自己,如這小鎮上所有被壓迫的人,如這世間所有為不公而憤恨的蒼生。

卷簾的嘴角,不覺勾勒出一抹笑意。

呼的一聲,他把禪杖掄了起來。

腥風鼓起了卷簾的衣袍,也將他的一頭紅發吹拂得如跳動的火焰。

“不好!快給我上!”縣令渾身一顫,驚恐的大呼一聲。

剛剛,他分明看到了,在卷簾的眼中,劃過了一道嗜血的冷光。

但為時已晚,他還是……

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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