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禪杖盡收不義骨,怎道瘋魔不是佛?(1 / 2)

還未等圍觀的人群反應過來,一股腥黑的鮮血就已從高台上衝天而起。

一顆麵目扭曲的頭顱噗通一聲摔進了人群,在死寂的幾秒過後,人群爆發出了一陣尖厲的驚叫。

人們慌不擇路的逃竄著,如同一群被淹了巢的螞蟻。

而在如潮水般四散的人群中,隻有金蟬子一個人還靜靜的立在原地。

就在方才,他看到卷簾在幾乎一瞬之間,就飛身登上了高台,在那縣令還來不及發出半聲呼救的瞬間,一輪橫劈而來的利斧就取走了他的項上人頭。

其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像極了一名嫻熟的劊子手。

那群衙役何曾見過這般場麵,他們呼啦一下悉數便作鳥獸狀散了,隻留下兩個所謂的聖僧在原地。

卷簾轉過身來,一雙怒目中噴吐出灼人的視線。

反觀那兩個聖僧,現在的他們正癱軟的團坐在地上,那身珠光寶氣的袈裟,也難掩他們抖如篩糠的身體。

卷簾一步一步向他們逼去,從他手中正法禪杖的斧刃上,滴滴答答的淌出一路鮮血。

“你…你不能殺我!”其中一人壯著膽子,扯著嗓門嚷道:“你殺了我…高老莊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

他的還沒說完,一彎鋒利的月牙鏟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喉頭。

“不勞你費心了。”卷簾低沉地說道:“他們馬上就要去陪你了。”

說罷,他的臂膀猛一加力,那聖僧登時在月牙鏟下身首異處。

一腔溫熱的濁血噗的一聲四濺開來,噴了旁邊那個假僧人一身一臉,那假僧人渾身一個激靈,回光返照似的,不知他從何處來了力氣,他驚恐的嚎叫了一聲後,翻身爬起來就往前沒命的跑。

但他還未跑出三尺,隻聽腦後一陣風響,沒等他回頭看個清楚,那條淩空劈過的禪杖就要了他的腦袋。

站在三具無頭屍體的中央,卷簾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撕下一段那假僧人屍體身上的袈裟,默默的拾起三顆人頭,用布條紮好,束在了腰間。

做完這一切,他頭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不多時,他便走到了琉璃工場。

此時的工場,已是空無一人。

可即便如此,卷簾依然還是感覺到了一陣來自周圍的視線感。

他知道,早在剛剛自己斬殺這三人的時候,就已經有些膽大的人三三兩兩的偷偷跟著自己了。

不過,事已至此,已經無妨了。

卷簾抬起頭,在他眼前,即將竣工的琉璃盞折射出斑斕絢麗的光華。

他掂了掂手中橫袒的正法禪杖,猛然間,他臂膀大開,沉重的禪杖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在了琉璃盞上!

琉璃破碎的聲音如銀鈴乍響,也如雲間裂雷,炸響在小鎮上空。

一下,兩下,無數下,飛濺的琉璃碎片四射迸裂,高大的琉璃盞在卷簾一下接一下的重擊中愈發搖搖欲墜。

終於,在最後的一杖重重落下後,這座耗時持久,經全鎮人血淚浸染澆築而成的禮佛大器,轟然坍塌。

頃刻間,滾滾塵埃如同濃霧一般席卷四周,站在塵囂中的卷簾肩扛禪杖,如同一尊鐵鑄的浮屠。

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充滿了他的心房。

曾幾何時,他也在靈鷲峰上十年如一日的參禪,至高無上的釋尊說過:凡我諸佛者,皆不應涉足紅塵俗世。

但是如今,他踏血而行,殺戒加身,為的就是匡扶這人間僅存的一點正,讓世人看到,在這渾濁的世間,依然有著正士存在。

唯有懲惡,方能揚善!

就在這時,一支突如其來的箭矢穿透層層塵埃,猛地射在了卷簾的肩膀上。

卷簾一詫,他回過頭去,隻見在他身後湧來了大批人馬。馬蹄聲喊殺聲動地而來,而在這群人中,為首的正是高家大公子高如嶺。

“此賊殺人毀器,膽大妄為,速速將其就地正法!”高如嶺大吼著,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在無數人馬的簇擁下直奔卷簾而去。

卷簾將手中的禪杖一端,他咆哮一聲,飛身迎著衝來的軍馬呼嘯而上。

一時間,軍陣當中混亂一片,這些馬匹竟然在卷簾麵前不敢接著往前衝了!

也就在這時,卷簾已經殺至跟前,他狂舞著手中的禪杖,如一陣風般殺入軍陣當中,霎時間一陣血雨在他的禪杖間瓢潑而下。

卷簾在眨眼之間就屠殺了十餘人,斷裂的肢體和潑灑的鮮血胡亂噴濺的到處都是,這些原本殺氣騰騰的軍丁嚎叫著縱馬四散奔逃,他們身上的甲衣對於卷簾來說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紙。

他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悲喜,可高如嶺還是依然感覺到了,在他凝視向自己的時候,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