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子弟,終於在今天直麵生死的時候,選擇了落荒而逃。
但是,卷簾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他調轉馬頭正要催馬逃走的時候,他胯下的這匹馬突然整個身子都塌伏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摔把高如嶺直接從馬上扔了下去,他狼狽的趴在地上,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匹馬的四蹄已經被齊刷刷的砍斷了。
在馬的一旁,卷簾手裏提著已經被染得血紅的禪杖,大步上前。
他走到高如嶺的身前,把手中的禪杖往地上一插,接著探出五指,把高如嶺生生提了起來!
高如嶺身材寬胖,可在卷簾麵前,竟顯得頗為渺小。
也就是在這時,高如嶺驚愕的發現,那支方才射中卷簾的箭依然還插在他的肩上,但是在這箭創上,不見有一絲血跡。
“你到底是什麼?”高如嶺聲嘶力竭的驚恐問道。
“你不用知道!”
說話間,卷簾的一隻大手就猛地扣在了他的腦袋上,另一隻扼住他脖子的手也在同時驟然發力。
一股劇痛頓時令高如嶺沒命的慘叫起來,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的七竅中迸出,他的四肢在空中瘋狂的揮舞著,那樣子就像一隻被放了在烙鐵上的青蛙。
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噗嗤一聲,噴射而出的鮮血猛濺了卷簾一臉。
高如嶺的頭顱,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卷簾從脖子上扯下來了!
手裏提著高如嶺的頭顱,卷簾拔起了一旁的正法禪杖。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無人不落荒而逃。
他把高如嶺浸滿鮮血的頭顱掛在腰間,和其他三放在了一起,轉身大步離去。
他接下來要去的,是他最後的目的地,也是這小鎮中最大的惡根。
高老莊。
伴隨著一陣腥風,他走進了高老莊的大門。
此時卷簾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肌膚的顏色了,已幹和未幹的鮮血在他的臉上混成一片,化成了滿麵斑斑駁駁的血紅。
他手中的那條禪杖已經不知是鐵做的還是肉做了,禪杖上沾滿了在方才混戰中,從他人身上撕扯切割下來的血肉。
血腥,恐怖,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底色。
卷簾大步走進高老莊,高老莊此刻已是人去樓空,所有家丁都在這場混亂中逃跑殆盡。
原本熙熙攘攘的樓閣棟宇間,此刻已是萬籟俱寂,一種莫名的悲涼回蕩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之中。
邁步走進內堂主寢,屋中一股奇異的熏香味嗆得他眉頭不禁一皺。
層層疊疊的帷幔後,高老太爺那幹枯瘦小的身形綽綽可見。
他用正法禪杖的月牙鏟挑開帷幔,高老太爺正躺在寬大的臥榻上,一口一口粗重的喘息著。
從他的胸膛裏發出破風箱一樣的聲音,不難看出他的肺癆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高老太爺睜開渾濁的雙眼,靜靜看著眼前屠夫一般的卷簾。
“到了你自食惡果的時候了。”卷簾低沉地說道。
“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時日無多了。”高老太爺的嘴角竭力咧開一抹笑意,他聲音顫抖著說道:“除了殺了我,你還能怎樣……”
他的話令卷簾的眉角頓時一立,還不等高老太爺說罷,他就呼的一聲掄起禪杖,寬闊的斧刃對著高老太爺的脖頸就狠狠落了下去。
裁紙般的,高老太爺的頭顱就被切了下來。
五顆頭顱懸在腰間,卷簾嗤了一聲,用高老太爺身下的席子將屍身一卷,隨手扔在了地上。
如此風雲人物,因不仁不義,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卷簾走出內堂主寢,他的目光依舊凜然。
他還沒找到,那剩下的漏網之魚。
卷簾站在原地,雙目輕闔。
在它的四周,一股看似無形的力量悄然蔓延開來,以他為圓心,方圓十裏以內的全部沙土,都與他的心念緊緊相隨。
在無聲中,他的意識在極快的時間裏就衝蕩在了這座府邸上下。
佛法?驚沙!
一沙中有大千界,佛國本在一沙中。
以沙辨地,以沙識世,以沙聞人,以沙為體!
倏忽間,卷簾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到了,在高老莊中仍有人跡,而在南側外牆那裏,有兩個正要逃跑的人。
察覺到了這一切後,卷簾探手拿起禪杖,大踏步的向那裏走去。
今日,他定要這一切,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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