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隻能在這裏關著喝酒了。
以前提起家裏的事,說的再淡然草率,身旁總有個滿臉擔憂,眼底裝著心疼的女人,會伸手抱住他。
但是現在都沒有了。
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裏,體會著什麼是被拋棄。
言肆的身影有些淒涼,眼底也裝滿了難過,走到沙發前俯身準備倒水的時候,才聽見了廚房裏有聲音。
正準備去拿水杯的手一頓,臉上一瞬間掛滿了冷漠,之前的難過盡數被壓了下去,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不管他再憎惡自己的那貌合神離的家庭,再反感那個所謂的父親,該做的事情卻還是做了,哪怕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也給了家裏一把鑰匙。
沒想到言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把鑰匙給陸晨曦,讓她總是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
言肆很厭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家裏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
所以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帶著一身的怒氣走向了廚房。
隻是他忘了,早在一年前他就把鑰匙收回來了,而且還換了鎖,雖然密碼依舊是當初的密碼,但是知道的人,不外乎那麼幾個。
安諾在廚房裏雙手環胸的看著鍋裏燒的咕嚕咕嚕的水,剛丟下去的幾片仔薑上下翻滾著,卻是一臉的複雜。
聽說紅糖薑水才能解酒,但是言肆這種大男人,家裏怎麼可能有紅糖啊……
光是薑湯的話,會不會煮兩顆辣椒進去比較好一點?
畢竟辣味可以出汗,出了汗之後洗個澡會神清氣爽一些……?
安諾還深陷於糾結之中,卻聽到了大廳裏輕微的響動,看了一眼還需要煮一陣的鍋,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了幾步,還沒有走出廚房的門,就跟正麵過來的男人打了個照麵。
言肆因為剛剛睡了起來,頭發有些亂糟糟的,反而多了一些人情味,隻是臉上的陰沉和慍怒是忽視不掉的,直到那雙黑眸裏清楚的映出了安諾的樣子,渾身的冷冽才消散了下去,臉上的陰霾也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安諾呆滯的看著他的神情變化,明明是帶著一身冷冽走了過來,在微微低頭看到是自己的一瞬間,卻又換上了另一副表情。
甚至眼底還有些一縷欣喜的光亮,更多的是驚訝。
“你睡醒了?”看到這樣的言肆,安諾莫名的覺得唇舌有些幹燥,隨意的扯了一個話題。
隻是開了口才發現自己問的是廢話,人都站在自己麵前了,能沒睡醒嗎……
她在聽到言肆哭著放下了自己的高傲,低聲哀求她留下來的時候,她是真的心軟了,控製不住的酸意湧了上來,尤其是在看到言肆安然睡著之後臉上還掛著淚痕的樣子。
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終於也肯放下自己的高傲了。
言肆沒有回答,而是緊盯著她,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他害怕這又是個夢,從上一個夢境中醒來,又墜入了另一個幻境,一場噩夢換一個美夢,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鍋裏的仔薑味道煮的發散了出來,帶著一絲辣意縈繞在兩個人的鼻息之間,言肆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安諾,她也站在原地忘了動彈。
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樣,不讓她離開。
終於回過了神的言肆,一把把眼前的人拉進了懷裏,緊緊的擁住,力度大到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
“不是夢……”言肆慶幸的呢喃出聲,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一遍遍的摸著她柔順的長發,眼角卻有些濕潤了。
安諾被他抱的有些呼吸不過來,整個人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身上,能嗅到他醉倒之後還留下的酒味,還有那熟悉的溫暖的氣息。
她能清楚的聽到言肆躍動的心跳,頻率像是剛剛跑完三千米一樣。
他的聲音很輕,卻落入了安諾的耳朵,好奇心讓她忽略了自己的不適,皺著眉頭問他,“什麼夢?”
噩夢嗎?
她還以為言肆從來都不會做噩夢呢。
言肆聽到她的聲音,才突然清醒了過來,有些慌亂的鬆開了她,這才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力度有多大。
安諾被他鬆開之後終於能鬆一口氣了,張著嘴微微喘息著。
這個男人,不冷靜的時候比冷靜的時候還要可怕。
廚房裏的燈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言肆眉頭微皺的看著她,眼裏卻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看著眼前嬌小明豔的女人,聲音都有些喑啞。
“你怎麼會來?”
“容紹說你快死了。”安諾毫不猶豫的回答著他,反正容紹也是這麼說的。
言肆像是沒有聽出來她語氣裏的刻意一樣,反而勾起了唇角,“你擔心我?”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的心裏還有他?
“算吧。”安諾眉毛微挑,一臉的淡然,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卻讓言肆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幾分。
安諾看著他難得一見的笑臉,不由的也笑了出來,隻是還帶著幾不可見的諷刺。
他明明挺不信任她的,怎麼現在看她一臉淡定的說著擔心,反而還信了呢?
安諾承認,她是擔心他出事,擔心他那飽受摧殘的胃經不住他的折騰,讓他在這遠離市區沒有鄰居連個活物都沒有的房子裏死去。
這種擔心,應該是出自於那股沒有消散的恨吧,至少也要讓他體會一遍心酸苦楚,不然就這麼離開,未免有些太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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