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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廣東海口,承擔了中國進口的85%,是中國抗戰最粗的大動脈,武器,彈藥,車輛,藥品,源源不絕的沿著這根大血管注入正在長江華北和日軍激戰的中國軍隊前線。切斷海口與內地的聯係是日軍最重要的目標。但因為海口與香港的特殊關係,日軍暫時還有所忌殫。

1938年,日海軍部屢次請求大本營提供一個師團以上的部隊,登陸解決珠江口中國守軍,但當時日軍動員還不充分,兵力不足,長江南北,山西兩淮到處都是戰場,捉襟見肘,除了防備蘇聯的關東軍,大本營根本無兵可調。

正在日軍一籌莫展之時,大本營派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指點乾坤,令整個華南日軍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也正因為他的到來,日軍在1938年4月,發動了對虎門要塞的第二次大舉進攻。

這個人就是南本隆實少將。南本和海軍方麵的頭腦們見麵,提出兵力不足不是大問題,在中國做事,最重要的就是用中國人打中國人,策反中國軍隊內事半功倍,虎門要塞雖然堅固,從內部攻破,顯然容易得多。自己早就物色好一個人,立即就可以開始工作。就這樣,化名藍安妮的“帝國之花”的南造雲子被派到了海口。

當時的海口軍港仍然像平時一樣,每天入夜,在港口附近的街道上尋歡作樂的官兵徹夜不斷,咖啡室、酒樓、舞廳等也因此生意興隆。

在海濱娛樂場所中,最惹人注目的無疑是“華南夜總會”。這是一座帶庭院的英式建築。當夜幕降臨時,整個庭院閃爍著由無數燈泡組成的彩燈,在樹木花叢間若隱若現,把人們引入如夢似幻的意境。

華南夜總會吸引人們的原因不僅是這裏的裝飾豪華舒適,以及難以見到的外國名酒名煙,而是如花似玉的女招待和一流的舞女和歌星。以至經特許而停泊在香港海域的中國艦艇上的軍官們,不時地借公休來這裏放鬆放鬆。

這晚,夜總會的女老板藍安妮,正在家裏等待著一個特殊人物的到來。在殘酷的血與火煎熬的時日,酒與女人就是對付中國軍人的最精良的武器。

作為夜總會的老板,藍安妮輕歌曼舞,輕佻放蕩,儼然是個高級交際花;暗地裏,冒著生命危險,收集情報,獵取機密,完全是個機敏果敢的日本特工。

中國海軍一艘艦艇在紅十字旗幟的掩蓋下,從馬尼拉運來大批精銳武器。艦長大腹便便踱進“華夜總會”,酒醉後摟著漂亮的女招不慎透露了真情。沒過幾天,這艘打著紅十字的艦艇返回海南島時,在海上就被日機炸沉,幾百名海軍陸戰隊員和全艦官兵無一幸免,艦長也葬身魚腹。

在藍安妮眼裏,中國軍人既貪財又好色,無一不是酒囊飯袋。可是不久前一個中國海軍軍官卻闖進了她的生活,使她不得不在愛和恨的兩股漩渦中沉浮。這個人就是秦漢。她清楚地記得秦漢第一次在夜總會露麵以及與他相識的情景……

一天晚上,表演完了“肚皮舞”的舞女媚態十足地向台下拋出一個又一個的“飛吻”,招引得台下更熱烈的掌聲、喊叫聲。這時,藍安妮看見一個醉醺醺的中國海軍上校衝上表演台,摟著舞女嚷叫著:“奏樂!我要和小姐跳舞!”

藍安妮正準備命令樂手演奏舞曲時,卻見表演台一側又走來一個中國海軍中校,他麵容嚴肅地對那上校訓斥著。由於場內亂哄哄的她聽不清楚,但頗感興趣。中國軍隊等級森嚴,她從未見過低軍階的人竟敢在眾人麵前訓斥比自已軍階高的人。

上校鞠躬暴跳如雷,叫罵起來,眼看要大吵大鬧,藍安妮唯恐亂子鬧大,忙示意樂手奏樂。大廳裏立即響起了熱烈而激蕩的舞曲時,上校立即閉住嘴,摟住舞女一顛一擺她跳了起來。台下的軍官們也紛紛抱著招待女郎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