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淩雲的思緒像一團亂麻，他彷徨著，很想安穩地睡一覺。
半點鍾之後，淩雲躺到公寓的床上了。
紅姑的蛇蠍般的言談舉止使他想起了春秋時代那個“傾城美女”夏姬。
淩雲排遣了胡亂的念頭，決定正視現實。那麼，“旺中旺”的紅姑為什麼要對他采取“接近攻勢”呢？楊欣控製在曾榮根手裏一事是不容懷疑了，但他掌握著什麼情況呢?既然曾榮根探出了她的秘密，他是會采取新的行動的，但現在還沒有這個跡象。淩雲見他時，為什麼提出與楊欣有關的事情之後，他就氣急敗壞？他的企圖和紅姑的企圖是不是一樣呢？
淩雲對田中陽過去的情況的了解，有了很大進展。他想，先把田中陽的曆史徹底查清楚，應該說會查出點名堂來的。此人過去一定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而且，裏麵一定有著與東陵字畫相關的秘密。
“對了，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睡醒之後要去青島，那裏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情況。”淩雲仰望著汙垢斑斑的天花板，計劃著今後的行動。
他從“青島”二字聯想到“青島啤酒”，便向夜班服務員買了啤酒。他又想，若有點下酒菜，可就太美了。於是，又想到臘腸、泡菜……他忽然像觸電似的跳了起來。
原來他想到解剖田中屍體的結果：“田中陽吃的是滬菜，胃裏的食物除啤酒外，一定還有土豆、洋白菜、臘腸之類。”他問自己，“前兩天我為什麼要特地轉遍城裏的滬菜館呢？那天夜裏11點鍾，田中陽跟一個中年女郎滬菜館‘滬光’吃飯。我怎麼忘了呢，我真糊塗！那個中年女郎是誰呢?”
淩雲斷定她就是楊欣。楊欣是從德國回到祖國的“海龜”，她肯定喜歡吃西菜。沒錯，就是她2日晚上和田中陽在“柏林”吃了土豆、洋白菜、臘腸等西菜。
楊欣一次不小心對同事說漏了嘴，她以前在山東工作過嗎？青島是瀕臨山東半島的膠濟彎的一個港口城市，又有“德國城市”之稱。作為從小就隨父母旅居德國的華僑，楊欣回到祖國生活當然首選青島，而且在那裏認識了田中陽。
兼職醫生，紮嗎啡。這之間好象有些關係。楊欣染上了毒癮，於是，她就去私立醫院找醫生紮嗎啡針。這樣，田中陽掌握了她的隱私。後來，她調嵩城市博物館工作，在那裏負責保管東陵字畫。在這種情況下，欲接近東陵出土字畫的田中陽就……
淩雲邊喝著啤酒邊這樣設想。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幾乎確信不疑。
“總算把田中陽之死與東陵字畫聯係起來了……如果去青島，一定會找到什麼證據。去青島之前，先把楊欣的照片拿給“柏林”的收印員高穎看一看，以便證實那天與田中陽一塊去吃飯的就是她。”
淩雲不想再耽擱時間了。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盡頭，必須立即衝刺。
他打了手機，市公安局的高警官正在值夜班。淩雲向他介紹了一下沈陽之行的情況、與曾榮根的對峙、與紅姑的接觸以及喝青島啤酒時得到的啟示。
高原聽說淩雲要去青島，就讓他掛上電話等候。不一會兒，高原打來了電話，說：“去青島後，你可以去找市公安局警官孫山，他才我過去的戰友，會給你提供方便的。還有一個情況，昨天又徹底搜查了一次田中陽的家。這家夥在牆壁裏安裝了一個隱蔽的保險櫃，從中發現了許多嗎啡針劑。我想這個情況對你可能有用。”
“謝謝，高警官。”
“不用謝。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北京來的田野實際上肩負與你一樣的使命，他是奉國家文物局之令，調查有關文物事件的，必要時請你配合他的工作。”
“原來如此，我也猜他大概是有來頭的。我答應你。”
“好好幹吧，你調查的這條路子是對的，等著你的戰果。”
淩雲掛了電話，急匆匆穿好衣服。當他在櫃台付房費時，高原派出的一輛警車已經停在公寓的門口了。
由於受到高原的關照，淩雲在當天下午找到了青島是公安局的警官孫山。淩雲向孫警官說明來由——調查當時的居民田中陽的情況。
戶籍民警察忙了一陣後，抱著一本厚厚的戶籍檔案出來了。戶籍上記載：田中陽，1968年7有21日出生，1984年7月遷入青島衛生學校集體戶口，並於次年6月遷出注銷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