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馬尼拉凶案(2 / 3)

多年來,洪英征隻是偶爾得到關於山田光夫總在東南亞一帶海上轉來轉去的消息。至於他具體在幹什麼,誰也不知道。洪英征了解山田光夫,如果他開口求援,那就說明一定是到了山窮水盡的絕境了。

見麵地點選在一個荒涼異常的海岸邊。

洪英征幾乎認不出山田光夫。他是駕著一條小機船來的。這種船尾翹得很高的“夫妻船”,在中國南海一帶多得像螞蟻,是流動漁民謀生的工具。憑這一點,洪英征可以猜出山田是經常出沒於中國海域的。因為那些持有香港護照的流動漁民,是唯一可以自由進出中國南海的自由民。

山田光夫穿著一件肮髒不堪的鯊魚皮外套,渾身散發著腥味和酒氣,頭發蓬亂,兩頰凹陷。

沉默了很久,還是洪英征打破了窘況,“山田,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是的。”山田說著又沉默了。

“你經常出入中國南海?”

“這麼多年的大部分時間在那裏。”

“幹什麼?”

“尋找一座無名島。”山田突然煩惱起來,“簡直不可理解!我親眼看到過,可是,就好象沉到海裏去了……”

“無名島?”洪英征愕然地重複了一句,“這很重要嗎?”

“比生命還重要!”山田咬著牙說,“可是,沒有錢我就幹不下去了。我沒有時間幹活掙錢,所以……”

“為什麼不早開口?”

洪英征突然感到附近有一種異常的動靜,他的手插進褲袋裏,握住槍柄。接著,他看見礁石後麵出現了幾個黑影。他猛地把山田推倒,大喊一聲“當心!”飛快地閃到一塊礁石後麵。同時,他的手槍已經打出了一梭子子彈。

山田默默地站在一具屍體旁邊,突然口氣變得低沉而緩和了,“您,這是第二次救我了。”

“不要用您。”洪英征不快地說,“他們是誰?”

“他們是從陸上來的。”

“我看得出,你的處境很險惡。”

“我隻需要錢。”山田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不需要勸告和同情。

“可是,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這不是可以告訴朋友的事情。”山田突然戒備地直盯著他,眼裏又升起了惡狠狠的凶光,“哪怕是救命恩人也不行!”他咬著牙說完最後幾個字,斷然地轉身離開洪英征,大步向小船走去。

“站住!”

山田站住了,可是背對著洪英征。

“原諒我,山田。”洪英征走到他身邊,“我不過隨便問一句。錢,我帶的太少。”

“您可以……”

“不要用您!”

“請原諒,我是真心尊敬您。而且,在每一個中國人麵前,我總感到自已有罪。我曾經在一艘侵華軍艦“武藏”號上服役,參與過擊沉一艘中國軍艦。”

“什麼艦?”

“‘中山’號。”山田低沉地說,“我非常敬佩那艘中國軍艦。他們至死也不投降,直到沉沒……”

“山田!”洪英征猛地抓住他的臂膀,過了一會兒,才清醒了些。

山田說:“哦,我該走了。錢,請您放在……”

“不用了。”洪英征默默地取下頸上的黑色項鏈,塞在他手裏,“有了‘藍精靈’項鏈,你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幫助。”

洪英征說完大步離開了海灘。

自馬來半島分手之後,洪英征在報上看到了一連串與山田光夫有關的凶訊。他察覺到山田光夫被一群發瘋似的歹徒纏上了。但是,這些歹徒追逐他的目的卻又顯然並非一般的仇殺報複之類。他們顯然並不想殺死山田光夫,所以他才能一次次地戰勝對手而自已幸免死難。

洪英征第一次發現山田光夫是在馬尼拉灣畔的一家小酒吧裏。山田光夫並沒有發現他,他也沒有去驚動他。因為,他感到山田光夫夫有一種對一切人都拒之千裏的古怪傾向。可是,當他看著山田光夫匆匆離開時,卻不由自主地也隨後付了帳,跟了出去。

洪英征開著轎車遠遠地跟蹤著他,直跟到他下榻的那座馬尼拉賓館。在這次跟蹤中,洪英征無意中發現同時還有另外一輛車子跟蹤山田光夫。

洪英征預感到危險又在威脅著他的朋友,馬尼拉很可能再次發生凶案。他開始每天開車兜風,有意無意之中,準備一旦山田光夫遇險時能夠給予援助。果然,這種預感很快就被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