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下午我找然香到我家吃飯,可然香怎麼都不肯去。今年我和老公一起,不好再像以前一樣陪著她。所以,就想讓你去陪陪然香。”
“然香不是回奧克蘭嗎?”
“沒有啊。誰告訴你的。”
“她自己說的。”
“怎麼可能,她來到上海以後就沒回去過。算了,你好好在家吃年夜飯吧,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回上海。”我說。
“你說什麼?”
“今天晚上我回上海。”
“可是你的家人……”
“就這麼說定了。”
我興奮地掛斷電話,回家快速收拾好行李就奔向流亭機場。為了能盡快趕到然香的家中,我特意選擇降落於虹橋機場的航班。晚上六點三十五分,飛機起飛。焦急的等待中,飛機於八點二十分降落。將近九點時,出租車載著我行駛到然香居住的公寓樓下。我提著行李來到然香公寓的門前,輕輕敲一敲門。房門應聲而開。
“小蝕,怎麼是你!”然香一臉吃驚的表情。
“是,是這樣的,”我氣喘著說,“因為……因為我的父母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年不在家。我在家沒事可做就跑了回來。”
“哦,那快進來吧。”然香為我讓開路。“來之前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拖下鞋子,換上新買的咖啡色拖鞋。
“你的父母挺奇怪,”然香接過我的行李箱,“除夕夜還有比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年夜飯更重要的事情嗎。”
“說的也是。”我輕輕地說,心下略感悲傷。
“小蝕怎麼知道我在家。”然香幫我找地方放行李箱,“我知道了,是嫻靜告訴你的吧。”
“嗯。然香姐不是說要會奧克蘭的嗎?”
“隻是有可能。每年都想著回去,可臨到關頭老是放棄。畢竟大姐不是大哥,過去總不太好。”
客廳裏,電視正在播出開場沒多久的春晚,茶幾上的盤子裏放著葡萄幹、瓜子、夾心餅幹、軟式糖果,旁邊放著瓶葡萄酒,幾盤耐吃的冷菜,有涼拌海帶、胡蘿卜、黑木耳,火腿,香腸以及水果拚盤。
“吃過飯嗎?”
“吃過。”
“那就喝酒吧,”然香從冰箱裏拿出兩罐三得利,“邊看春晚邊喝酒才有過除夕的感覺。本來一個人打算喝點葡萄酒,既然多一個人,當然還是喝啤酒熱鬧。”然香看起來似乎特別開心。
兩罐酒拉開。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從這一刻起,我才真正感受到新年的快樂。
孤獨雖然仍舊頑固地停於心中的某個角落,但喝下去的每一罐啤酒都在衝洗著殘餘的悲傷。我漸漸感受到了釋放的快感,重生的幸福。二零零四年臘月三十晚,我無法抑製地和然香上床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