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2 / 2)

然香問了什麼,是在確定我是不是還在房間裏麵嗎。我心裏一陣難過,更加失去表白的勇氣,隻能沮喪地回到自己的公寓。口袋裏剩下中午沒有吃完的紫菜包飯,權當作晚餐。

第二天早晨,門鈴聲響起。以為是然香過來,我一個機靈地起身跑去開門。打開門,看見的卻是身穿快遞公司製服的郵寄員。郵寄員在確認是我本人以後,便要我簽收一下。郵寄來的物品則是昨天落在然香家裏的行李箱。

“請您簽個字?”

郵寄員遞給我快遞單和一支黑色簽字筆。等我簽好字,郵寄員幫著將行李箱搬進屋子。

“對了,”離開前,郵寄員轉身說,“寄送行李的小姐讓我轉過您一聲,問你‘能不能當作前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我愣一愣,馬上回道:“哦,知道了,謝謝您。”

目送郵寄員離開,我坐回床上,忍不住重複一遍。

“前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呀。”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去然香的家裏吃飯嗎,或是在變相地拒絕。兩者似乎並不矛盾。我重新倒在床上,用尚有餘熱的被子緊緊蒙住腦袋,催促自己快速入眠,希望借助美夢逃避現實中的失落。大年初二,我在自己的房間裏待了一整天,哪裏都不想去。初三、初四、初五繼續保持。四天以來,然香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想打,總沒有膽量。初六,春假最後一天,嫻靜突然打電話約我出來見麵。按照嫻靜的建議,我們來到一家安靜的法國餐廳。

“你們的事我已經聽說。”叉起一片火腿,嫻靜說。

“嗯。”

停頓一下,我問:“然香,她……她怎麼說?”

“沒說什麼,隻是不停地責備自己,怪自己除夕不該喝那麼多啤酒,還連累到你。說什麼‘以後還有什麼臉再見小蝕’之類。”

“就這些嗎?”

“還決定以後再也不喝啤酒。當天就把剩餘的啤酒全部送給了我。”

“我的意思是,然香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嗎?”

“沒有。你希望被然香責怪嗎?”

“可能,那樣心裏會好受一點。”

“你認為責任在於自己嗎?”

“發生這種事情,一般不都是男人的責任嗎。”

“那也要看雙方對各自的定位,你認為自己是一個男人,然香可這麼認為。或許在她的眼裏,你隻是涉世未深的小朋友。這樣很自然就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不過,這樣以來對你有好處也說不定。”

“好處?”

“我問你,這些天然香是不是在回避你。”

“嗯。”

“很明顯,一夜的激情已經打破以前她對你的關係。說不定以此為契機,然香會越來越覺得你是一個挺不錯的男人。”

“真的嗎?!”

“先別高興得太早,我隻是說有可能。也許,然香會因見麵的尷尬而就此不再理你。單就你們的年紀來說,然香可能就無法釋懷。雖然然香出生在奧克蘭,但她的家庭可是很傳統的。當然,在我看來,年齡不是問題。還是那句話,愛情和年齡無關。”

嫻靜喝光杯子裏的紅酒,站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買單哦。另外,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