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
第二天早晨，手機訂好的七點鍾鬧鈴響起。我準備早起為然香做早餐。吃什麼都已經想好。公寓的樓下有賣黑芝麻豆漿和素菜包子，買回來以後再煎個雞蛋即可。走出臥室，我聽到廚房有動靜。走近一看，竟是然香在忙著準備早餐。
“起來了，”看到我，然香回頭說，“本來還想弄好叫起床呢。”
“這麼早起床，沒問題吧，感冒好了嗎？”我問。
“早就退下去了，昨天睡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起得晚。”
“還是我來吧。”我仍然不太放心，便走過去要接過然香手中的鍋鏟。
“不用不用，”然香連忙阻止道，“一連躺那麼長時間，快把我憋壞了。”然香推我到廚房門口，“小蝕就等著吃早餐吧。”
“真的不發燒了嗎，有沒有試過體溫？”我問。
“當然，不信得話自己拿去看看。”
“我看不懂的。”
“放心吧，是電子體溫計。”
我出去找。找半天沒找到，不得不回去問然香體溫計在哪裏
“抱歉。”然香打雞蛋到鍋裏說，“放在我房間的床櫃上麵。”
然香的房間裏，體溫計找到，上麵顯示著三十六點五度的數字。正常體溫。我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放下體溫計，我看一看然香的房間，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到處都是然香的味道。我情不自禁地想到半年以前的除夕，想到那個令人難過的夜晚。廚房裏滋滋作響的聲音傳來。
“吃飯了。”然香在廚房說。
“哦，馬上就來。”
桌上擺著麵包、兩個玻璃杯裏麵放著牛奶，兩份煎蛋。我坐下，不禁愣了愣神。然香穿著一件和在文叔咖啡館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粉紅色維尼。
“怎麼啦，”然香好奇地問，“為什麼老看著我。”
“沒什麼。”我說，“隻是覺得，然香姐身上那件圍裙和在文叔店裏看到的很像。”
“這個啊。以前我和嫻靜一起去超市買廚具時，給我們的贈品。本來那件是嫻靜拿來穿著洗碗使用的。後來嫻靜結婚，留著沒什麼用，我就拿到咖啡館去了。”然香突然一頓，看著我：“這樣穿，小蝕不會覺得像我這麼大的女人，穿著這樣的圍裙有裝嫩的嫌疑吧。”
“不會不會，”我說，“看起來非常適合。實話實話。”
“騙人怎麼辦？”
“騙人的話，我變成那隻小熊。”
“像這樣一直掛在我身上嗎。”
“非常樂意。”我真心地說。
這時，烤箱時間到的聲音響起。
“烤好了。”
然香到櫥櫃拿一個碟子走向烤箱。回來時，碟子裏放著三個熱騰騰的包子。
“本來前天打算買回來吃的，可沒有胃口，就一直放在冰箱裏。應該沒壞掉吧。”然香夾起一個輕輕咬一口，“嗯，沒有壞掉。蠻好吃的。”
我夾起一個嚐嚐。“梅幹菜。”
“怎麼，小蝕不喜歡吃嗎？”
“不不，挺喜歡吃的。”
“嗯。梅幹菜可是很受歡迎的，很多次早晨上班去買，店裏總是賣光，要起得很早才買得到。對了，小蝕今天有空嗎？”
“有啊。”我說，心裏不明白然香話裏的意思。
“那今天陪陪我好不好，一整天。願意嗎？”
“嗯。”
“太好了。”然香高興地說，“快飯吧，吃完我們就出發。”
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加上是早晨，不熱不冷。走在路上，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夏天的早晨是如此美好。
“要去哪裏？”我問。
“第一站的話，”然香想想說，“就去南京路步行街吧。今年還從來沒去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