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組織的安排下,她和熊聖武在辦公室見了麵。他是部隊轉業的幹部,在師部當通訊排長。這個英俊的四川小夥子很實在。他低著頭說:“你是大城市長大的,在機關工作,文化水平比我高。我是農村長大的,在連隊工作,文化水平比你低。你一定要慎重,我絕不勉強你。”小夥子的真誠打動的楊璐的心,真喜歡上他了。這以後她去連隊蹲點,他去修建通往兵團總部的通訊線路。幾個月不見麵,他們寫了許多可以公開的情書,談的都是學習體會、工作收獲,充滿了理想主義的光彩。第二年春節,他們回了一趟四川老家就算結婚了。領導分給他們一套住房像冰窖,缸裏的水都凍成了冰坨,切菜都要帶手套。後來他們搬回了集體宿舍,原來的住房成了聯絡站――誰有事留個紙條,約定見麵的地點。
他們的小女兒曉津仿佛第一次聽到關於爸爸媽媽的愛情童話。
楊璐摸著孩子的頭說:這些年讓我最難心的孩子。那些年,女同誌懷孕生孩子就像犯了罪一樣抬不起頭來。生老大時前兩天我還參加刨糞勞動,生怕人家說長道短,生孩子那天早上,我還上班呢!孩子還沒斷奶就送回天津了,晚上拿著孩子的照片直哭。後來又有了老二,有時把她鎖在家裏,有時背著她一起出去開會、一起下連隊。我在省委黨校學習那兩年,全是他爸帶著她,把她爸累病了,在哈爾濱住院,又把她托付給了同誌們,從小和我們一起吃了不少苦。現在按著政策老大曉川回天津讀書了。雖然有兄弟姐妹照顧,可總是牽腸掛肚的。她難免也有寄人籬下的感覺。20年前我們下鄉和父母分離,20年後孩子返城也和父母分離。哎,這一輩子什麼事都讓我們趕上了!每次放假,曉川回來和我們團聚,走的時候,小姐倆哭作一團,我們也跟著落淚。今年曉川中專業畢業了,要家長聯係接收單位,局裏正搞電視台建設,我一時走不開,曉川在電話裏哭,我的心裏比她還難受。
我在楊璐的家裏看到了曉津寫的一篇作文《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是知青,其實她現在也不老。可是她的頭發白了,白了許多。她總是為工作操心,為我和姐姐操心。我看見媽媽偷偷流過淚,我心裏很難過……我多麼希望媽媽永遠年輕!我多麼希望媽媽永遠快樂!”
我也很難過,為與我血肉相連命運相關的北大荒的戰友!我畢竟也在那片土地上流過汗也流過淚。同時我也為他們自豪,他們無愧地為共和國的土地獻了自己的青春,還在貢獻自己的終生。難道他們不值得我們加倍的關懷和思念嗎!
(朗誦提示:開頭的風雪呼嘯聲、拖拉機的鳴叫聲,要突出。女生的敘述盡量口語化,談笑風生,可有輕聲的背景音樂。結束的音樂盡量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