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失格》裏有這樣一句:“我仍然認為向人訴苦不過是徒勞,與其如此,不如默默承受。”

我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吧,我沒能默默承受,在成都這座陌生的城市有個人聽故事,聽我的訴說,其實我是覺得溫暖的。

老板的車速度慢下來,我看向窗外,路邊的牆上畫著塗鴉,一個灰色的女人打著紅色傘,畫的左邊是一句:在這座陰雨的小城裏!

另外一幅畫是一個灰色的男人,在紅色的背景圖上低頭摸著吉他,畫的左邊是一句話:回憶,是掙紮的自由!

一堵堵牆上的畫色彩分明,在述說一些故事,記錄每個來過自己,麵壁思過的人的人的回憶。

愛有千萬種,遺憾各不同。

“可惜了,今天小酒館沒開門。”老板把手指向車外的一家小酒館。

“沒事兒。”我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小酒館沒開門我也不覺得有多麼傷心,隻是來過這個地方就已經夠了,帶夏瑤來過又邂逅離開。

“哥們兒,你現在去哪兒?”老板還沒停車,隻是隔著不遠的距離同行小酒館。

“我回客棧吧。”

“回客棧多沒意思,要不你去我駐唱的小酒館呆會兒吧,雖然沒有趙雷玉林路的小酒館火爆。”

“酒水算我的,萍水相逢你來到我的客棧入住也算是緣分。”我還在遲疑的時候,老板又說到。

“好吧,我去聽聽你唱的歌。”我點頭同意。

“等我一下,我下車,可以嗎?”老板準備踩油門的時候我突然說到。

“好,快點上來,這兒不能停車,我可不想被交警貼罰單哦。”老板爽朗開著玩笑說到。

我打開車門,下了車,成都的冬風確實要肅穆不近人情的多,風吹在我這個異鄉人的臉上格外生疼。

我慢慢走到小酒館的門口,小酒館門口的地磚有些破敗,這應該得益於《成都》裏一句歌詞: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小酒館的酒其實並不便宜,許多的文藝青年,文學憤青為了抓住情懷依舊要擠在小小的三十平米,以至於酒館裏坐不下,人們坐到了小酒館的門口。

此刻我站在小酒館的門口,路燈投下些許灰暗的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模糊的看著小酒館招牌上的小酒館幾個字。

我把我的手揣進褲兜,褲兜裏的手握著夏瑤的頭發,是不是此刻的我們也像《成都》裏唱的一樣: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隻不過啊,這裏沒有玉林路,隻有一條,我站在52號前小酒館的門口愣愣出神。

“夏瑤,我們來到小酒館了,如果年輕當時,我們會不會也在小酒館聽趙雷的《成都》?”

我輕輕的開口,說給夏瑤聽。

“哥們兒,怎麼冷在原地啦,快點兒,該拍照就拍照,該留念就留念,等會兒交警要來拖我車屁股了!”民宿客棧老板在車裏向我呼喊。

我回過神來,抱歉的向他微笑揮手。

我把夏瑤的頭發從褲兜裏拿出來,握在手裏,隨後慢慢抽出幾根兒頭發,幾縷頭發在微微風中飄蕩,順著風的方向。

我走近門口,隨後將幾縷頭發放到了小酒館的台階上,風似乎解了我的風情,沒有將夏瑤的頭發吹向遠方。

隨後我上了車,客棧老板發動汽車。

窗外風景還在變幻,看著後視鏡小酒館離我越來越遠,我不知道在這樣陰雨連綿的小城裏,夏瑤會在小酒館裏聽到幾首歌,會遇到趙雷幾次。

轉進另外一條路的時候,小酒館完全從我的視線裏消失。

“還好你上車來的及時,我看到一位交警差點兒往我們這邊走來,我這駕照啊不能再扣分兒了!”客棧老板開著玩笑,又好像劫後餘生從包裏摸出煙盒咬了一支煙在嘴裏又把煙盒遞給我。

“哈哈哈,對不起哈。”我接過煙來點燃隨後笑到。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的,怎麼樣,嬌子這煙抽的慣嗎?”老板爽朗笑著,把煙咬在嘴裏,隨即又是一個猛然掉頭。

“還可以,就是感覺不太有勁兒!”我看著窗外,這座陌生的城裏,夜晚的樹鬱鬱蒼蒼。

客棧老板駐唱的小酒館在一個曾經工業的老倉庫裏,後來經過文化創意的改造,成了一個充滿文藝複古氣息的城市脈搏。

小酒館的名字叫做:被門口樹擋住的小酒館。

我看著小酒館的名字,會心一笑,覺得酒館老板應該是一個有趣的人。

因為酒館的門片正好有一棵香樟樹擋住了酒館的門口,酒館的logo上正是門前香樟樹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