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付過來了,你看看微信查收一下。”我害怕王可兒會搶著付款,在她拿出手機的時候,我急忙付款,我不忍心王可兒來付款,並不是出於一個男人所謂的紳士風度,隻是心疼她的錢來的實在不容易,用肉欲換錢,又來滿足肉欲的致使。
“花生,瓜子,礦泉水,泡麵,火腿腸,來,乘客朋友注意車輪,這是最後一趟了,花生,瓜子,礦泉水,火腿…………”
列車推銷員推著車繼續吆喝著向前麵的車廂走去,我們的車廂又再一次陷入平靜。
“在我這裏,你依舊是王可兒。宇宙本就是渾濁,恰如你的眼珠渾濁後麵億萬光年依舊是星辰明媚。”我一邊把啤酒齊整,又打開花生米鋪開。
“陳楊,你不必安慰我,我明白我自己都已經不再青春,我也明白自己的肮髒,我甚至覺得自己像一條最沒有底線沒有尊嚴的蛆蟲在社會裏尋找腐爛的食物,我明白我自己的定位,你越是安慰我,我越是傷心,我越是覺得你虛偽,也越是覺得自己卑微。”王可兒沒有因為我的話而展開笑容,至於我說的話也真的半真半假,安慰占四分之一,虛偽占四分之一,我始終覺得王可兒內心深處依舊有著一處單純的地方占一半。
“來,碰杯。”王可兒打開一瓶啤酒向我碰撞而來,我也打開一瓶啤酒,我們的瓶子在空中相遇,隨即收回分開。
“陳楊,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特別有趣的事兒?”王可兒放下啤酒說到。
“什麼事兒?”
“我覺得這一刻的我們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樣,十六歲的我們喝著可樂坐在電動車上跟著海堤迎著風,看海浪一閃而過,二十六歲的我們喝著啤酒,坐在火車上沿著鐵軌看山川消散在後方。”王可兒苦澀的微笑,看著我的眼睛,她好像是醉了。
“十六歲的我們可以吹著溫和的海風,二十六歲的我們卻沒有遇到風。”我覺得可惜隨後低聲說到,窗外過了一座小鎮,一頭黃牛站在田坎上看列車,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列車上的我和王可兒,可我們是看到了它。
“陳楊,你很青春。”王可兒自顧自仰頭喝酒,她一直沒有停下,我也沒有勸她停下,就靜靜看她喉嚨的起伏,我似乎又看到了十六歲的她,喉嚨光滑,肌膚透亮。
“我遇到過很多男人,四十歲的男人,五十歲的男人,六十歲的男人,他們的身上有令我感到作嘔的氣味,按摩的時候他們總會不正經的對我抹上摸下,甚至會得寸進尺的脫下我的衣服,我討厭他們粗糙的手掌,我討厭他們碩大的肚皮,我討厭他們說著的情話甜言蜜語,可我喜歡他們放在我手裏的鈔票,一張又一張磨滅了我對他們的一個厭惡又一個厭惡。”王可兒又打開一瓶啤酒。
“慢慢喝,不要喝那麼急。”我看著王可兒準備繼續一飲而盡的樣子,終究是覺得不忍心,拿下她手中的啤酒。
“嗬嗬,陳楊,別人都是叫我喝了一杯酒又繼續喝下一杯酒,將我灌醉,把我當作盛酒的容器猛灌,唯有你,會拿下我手中的酒。”王可兒乖巧的把手中的啤酒放下,苦澀的對我微笑,她的幾縷頭發從左鬢飄散散在鼻翼。
“十六歲的我脫下衣服的時候,也是你叫我穿上衣服怕我著涼,那時的你是不解風情還是害怕負責?”王可兒扔了一顆花生米在嘴裏咀嚼問我。
我被王可兒再一次突如其來的問話愣在原地,臉紅半邊,腦袋嗡嗡作響。
十六歲的那個夏天,王可兒父母因為各自工作出差離家,我們偷偷摸摸去了家裏,在她粉紅色的床上,王可兒有意無意之間脫下了衣服,我聞到她身上獨屬於那個年紀體香,我看到她潔白的皮膚,略微隆起的胸脯,我看到她身上白色的絨毛在陽光下躍動,而我卻為她穿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