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我抹了抹嘴角殘留的汙漬咧開嘴笑起來。
“喝了很多酒吧?”芷宇兒看到我搖頭晃腦又強顏歡笑的模樣瞬間便心疼起來。
“嗯嗯。”我依舊是傻傻的笑著。
“為什麼明明喝酒肚子會難受,卻還要去喝呢!”
芷宇兒來到我的身邊,拉起我放在欄杆上冰冷的手放進她的衣兜裏十指相扣。
“沒辦法啊,今天我以為許立隻是叫我簡單的喝酒聚會,卻沒有想到是公司股東對我的探底,你說吧,都是一群手握金錢的老江湖老商人了,他們的酒不想喝也隻能像個愣頭青一樣忍著劇痛忍著嘔吐硬著頭皮都要喝下去啊!”
芷宇兒的手很小,正好包在我的手掌心裏,像一團溫和的火焰。
“他們和我爸爸一樣令人討厭,我爸爸也總是在一些聚會上讓年輕人們喝的伶仃大醉,喝的不省人事!”芷宇兒嘟嘴說到。
“哈哈哈,不都是為了錢嘛。”
“陳楊,你說錢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芷宇兒眼眸低沉問我,風吹過來,撫亂她的頭發。
“重要啊,以前的我覺得並沒有那麼重要,那是在我年少輕狂的時候,可後來步入社會開始工作一直到現在,贍養父母晚年,人情世故禮金禮物,房價漲的讓人望而生畏,結婚的彩禮,生病住院生活柴米油鹽以及自己日益增長的欲望還有三十歲的來臨,這一切的一切都要靠金錢來補養,壓力有時候就這樣來了,金錢的壓力,被迫又主動的壓力。”
我伸出左手將芷宇兒淩亂的幾縷頭發捋順。
“陳楊,你能不能不要給自己施加那麼多壓力,我認為人活著,可以為了自己的信仰或者信念為之奮鬥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你所追求的,也是你所看到的哈既然達不到為何不換一種方式生活呢?”
“你想啊,你可以陪我吃一天兩天的麵包,但不可能讓你陪我吃一輩子的麵包,我們理想主義的生活其實都來自於本身金錢的雄厚,舉個簡單的例子,當我們結束一段疲憊的旅行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房子裏躺在床上而不是從旅行狀態結束後找不到落腳歸宿的地方!”
“但是陳楊,我認為,住房車子可以等到以後再買,及時行樂,至少在我們還年輕的時候,我們本應該快樂的生活和享受生活的。”芷宇兒說的話讓我陷入沉思沒有反駁。
“雖然我說及時行樂,但並不意味著你可以揮霍錢,而是你用你掙的錢。為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為之奮鬥,不論是走遍山河沙漠平原,亦或是玩兒音樂寫文章看世界宏偉感受文化,這才是享受生活熱愛生活而不是吃喝玩樂。房子五十歲買,四十歲歲買。不也一樣嗎?”芷宇兒向我靠近了許多,正好靠近我的懷裏,我的胸膛。
“我們不一樣!”芷宇兒把頭枕在我的肩膀,我把臉龐靠在她的頭上,聞著她清晰的發香。
“有什麼不一樣?我是長了三隻眼睛還是你長了六隻胳膊?我們都是人,隻不過是女人和男人罷了。”
“就是因為我們是人,所以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就因為我們是同屬於同一個複雜社會的不同的單人個體,這就會導致我們之間會有無數的不同,我們沒有遇見前獨自的經曆,我們的家庭背景,我們讀過的書,就算我們讀過同一本書可我們的思想都不一樣,我們看過的電影,我們吃過的食物,我們的世界觀,金錢觀,愛情觀都不一樣,因為我們所擁有的東西不同,這導致我們對世界的認知與看法不同,兩個人相愛,也遠遠不可能有相同的三觀,隻是互相靠近的三觀。”
“我沒有聽懂你的話。”
“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都有浪漫主義的性格,也有自由向上的思想,但是,你可以去很輕鬆的追求你所想要你的遠方,而我卻要開始來回計算我任性的追求一次遠方,失去了多少,又得到多少,這在經濟學上叫做邊際效益!”
“陳楊,你是不是覺得我家裏有錢讓你感到有超級巨大的壓力?”芷宇兒突然問道。
“嗯嗯。”我點頭。
芷宇兒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再說話,在討論到我與她金錢階級的時候,我們都很有默契,她想要保護我窮小子的尊嚴,而我又無力抵抗金錢階級隻能無能的沉默。
“我好冷,我們回家吧。”過了很久,嘉陵江對麵最高的一棟寫字樓關了燈,嘉陵江上的流光又少了,江水變黑了。
“走吧。”我拿出手機準備尋找網約車。
“我開車來了。”芷宇兒突然從包裏摸出一串鑰匙,指向不遠處公交站停著的一輛寶馬Z4。
我抬頭看天,渝城城市燈光大多已經熄滅,遠處天空是黑色,於是我鬼使神差伸出我的左手,在天空上胡亂的畫。
“陳楊,你在幹什麼?”芷宇兒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天空問我。
“我在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