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河養育了兩村的人民,默默奉獻,從不索取。文董河像母親一樣見證了董梅的成長,董梅也一樣見證了她的變遷,兩者熟悉而又默契。
董梅在河裏放過鴨鵝,順帶背了“白毛浮綠水,紅掌拔清波”家作;落日裏看著金光閃閃的水波,想落日被分成了幾份,每次數都不一樣;與小夥伴打過水漂,那瓦片像水老鼠一樣,在水麵下去上來好幾番,滑行十幾米才不甘沉於河底,不知何時才能麵世。
董梅是家裏的獨女,董三寶兄弟姊妹六個,就生了這一個女孩。物以稀為貴,董梅金貴得很。父母舍不得讓董梅學遊泳,怕有閃失。怕什麼來什麼,上帝常跟人開玩笑。
小學畢業的那個盛暑,晚飯過後,十五歲的董梅去河邊洗碗,晚霞滿天,暖風徐徐襲來,幾隻蜻蜓在夕日的餘輝中飛舞。
河中的一條木船上,有幾個孩子在晃浪,文竹是領頭的。幾個人站成大字形,“一、三、五”側向左,“二、四、六”側向右,由文竹統一口令,“左、右”,“左、右”。。。。。。越來越快,那河裏的浪也會越來越高,有時感覺船都快翻了。
男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有人甚至尖叫。膽小的人玩不起這個,怕一不留神,嚇得尿濕褲子。
董梅一邊洗碗,一邊看著,那浪一波一波的過來,不知何故,一失足,直滑河心。
一聲“救命”驚醒了文竹他們,見人掉水,文竹率先跳下船,其餘人仿效,像箭一樣遊過去,不見人影,再一個猛子紮了下去,三分鍾不到就把董梅救了上來。
董梅隻是嗆了幾口水,無大礙,隻是把董爸董媽急得半死,對文竹感激不盡,拿了禮來謝,給文竹父母擋了回去,煙倒是抽了幾根。兩岸民風淳厚,河裏救人平常得很,不值得稀奇。
文竹是遊泳好手,文董河兩岸數一數二的,救董梅那十四歲。南北遊幾個來回小意思,一個猛子紮到對岸小KISS,在水下憋三五分鍾沒問題,曾經救過六個人,董梅隻是之一而已。
文竹水性極好,電視上的遊泳花樣他都會,在岸為人,在水為魚。
一到夏天,文董河就成為天然的大浴場,男人的世界,男孩子的天堂。酷暑難熬,大人河裏洗個澡,涼快。男孩子午睡過後就可以一直泡在河裏了,大都結伴而行,好有個照應。
拿個腳盆在河灘邊上摸點絲螺,河底摸阿蜊,蚌殼,尖公豬等,那是要水平的,需要紮猛子之類的技術活的,一般到後來總是文竹的居多。
絲螺拿到家,滴幾滴菜油,靜養幾天,去去土味再加工。阿蜊煨鹹肉可是上等的佳肴,細火慢煨至湯白,放幾塊老豆腐味道更濃,出鍋前飄幾片蒜葉,香氣撲鼻,垂涎之至,是逢年過節待客必備之品。
岸邊不會遊泳的小孩看著羨慕不已,於是纏著父親、哥哥教。教的在行,學的認真。
遊泳用品大都是自製的,救生圈是自行車內胎,嫌大,繞兩圈就行了。大塊的白泡沫,新買的家電包裝裏都有,腳盆家家皆有,抓住邊緣自學,學遊泳總要嗆幾口水的,水嗆得多了遊泳大概也就學會了。大人得空,托著孩子下頜,幾天下來,進步同樣神速。
大多是自學,大人在邊上看著。遊泳姿勢學得差不多了,蒙頭遊是最好學的,憋一口氣,頭蒙在水裏,選好方向,一路就水花四濺殺了去,有時撞著人,嗆口水,再來。熟練後就可以向花樣進軍了。董梅就是落水後學的遊水,師傅是文竹,遊不出多少花樣,保命是沒問題了。
文董河夏天給兩岸帶來快樂,冬天給人們帶來實惠。接近年三十,兩村村長碰個麵,合作拖網捕魚。大人出力,孩子快活的很,在岸邊屁顛屁顛的,跑起來像一陣煙,有時還吆喝二聲。
北風算什麼,隻會欺侮不勞動的人。河邊的草早就黃得發枯,有好事之人一把火給滅了。樹枝掉光了葉,光禿禿地映在河麵,一隻白頭翁在枝頭看熱鬧,人挨近換個枝頭。
拖網按步進行,經過一個多小時忙活,即將收網。網的口子越來越小,魚才發現空間太擠了,奮力躍出水麵,大多徒勞,偶爾有條漏網之魚,在外快活了一年或許更久,增肥了還是網中之魚,命運的結局有時無法更改。
家家有魚,年年有餘,一團祥氣,歡度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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