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站在陰陽水火之心,臉色沉如翰墨,不做言答,隻是嘴角抽笑著。
雲巔之上,南柯子同明新霽二人雙手緊握,臉色蒙上一層雲霧來,看上去,竟不知是氣是怒,是驚是疑,又或者別有舉動來。
沈滿荊眉心一蹙,陡然間,他卻是孱弱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笑來,“那……你那發妻也該死,你!也該死!”
步錦笙顫巍巍的看了看沈滿荊。
他吞了吞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她豁然起身,像是麵目扭曲勃然大怒。
此時,他手心一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風一出,低沉又激昂道:“既然你那發妻已故,今日,本君便成全你二人,讓你們夫婦二人,皆灰飛煙滅五靈俱散,皆死在本君手中!”
話音落下,沈滿荊疾疾出手,掌風離那秦廣王尚且有半寸距離,秦廣王便被沈滿荊已然放出的全力擊退三尺,震得胸口翻騰,七竅流血,生生傾倒在地,不知骨頭是否碎了。
步錦笙駭然的看著沈滿荊,又驚慌失措的看著秦廣王。
地麵上的秦廣王兩眼怒睜,死死的盯著沈滿荊不放。
這時,秦廣王的雙手在身後運起一團黑煙,黑雲越積越勝。
一瞬間,那黑雲似乎晃得步錦笙雙眼灼痛如針刺,她出於本能的合了合眼。
隻察覺額際劃過一道疾風劍豪,滿頭發絲被吹的散亂開來。
千鈞一發之際,步錦笙耳邊傳一聲淒厲呼喝:“錦笙!”
步錦笙猛然一抬眼,但見一黑袍人穿過黑雲濃煙,正立於她眼前三尺之中,挺拔的脊背像是被重物擊打,痛苦的一蜷縮。
步錦笙大駭,隻聽得一聲“噗”的聲音極速劃過,眼前的黑袍人搖搖欲墜。
此時,她像是五感漸失,猶如落入無人之境般,闌珊的雙眼隻能模模糊糊瞧見一個逐漸下墜的輪廓。
一時間,她竟是不辨何人,朦朧中,隻覺著那聲呼喊像是丟了三魂六魄一般驚駭失措,堪比她眼下之狀。
雲端之上,明新霽極速回身,“滿……荊!”
話音未落,那一道黑色的身影漸漸滑落,伴著一聲痛苦悶哼,倒地不起。
明新霽極速從雲端下落,在此其中,南柯子本能地出掌,壓於秦廣王發頂靈台之上。
秦廣王喘了喘,痛苦的深吸乳一口氣,眯著眼對著遠處那雙細長又尖銳的雙眼看了看,陰鬱般低聲道:“沈滿荊,本王猜的果然不錯,殺她比殺你更有效。”
語罷,秦廣王在痛苦裏煎熬了須臾,一口血噴湧而出,在之後,他便沉沉合了眼,化為一縷黑煙沒入地府深處。
秦廣王消失,圍堵在他四麵八方的冰火陰陽八卦,亦如同附骨之疽般化為一縷眼隨他而沒入地府深處。
天地之間恍若靜止。
許久,步錦笙都沒能緩過神來。
不足半個時辰,她眼前已是消散兩縷魂魄。
是善是惡暫且不定,隻是……生命的消散,原是如此虛無縹緲。
一時間,步錦笙心中不免一陣感慨,拋卻這曾不言,原本她死後還能指望留一縷小魂魄再次輪轉千萬世的,現下得罪了閻羅王,等她魂歸地府的那日,怕是要被灰飛煙滅,連半點渣滓的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