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經理辭職了。
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在五光集團內部不脛而走。
底下的員工對此都非常驚訝,這位用這麼多年,爬到公司高層領導的女強人,為何一晚之間,會選擇辭掉自己體麵的工作呢?
“真讓人想不明白,老蘇明明幹得挺好,這些年為公司發展操碎了心,可為什麼連辭職都沒被領導挽留一下?”
“啥也別說,肯定是最近公關部人事調整,估計過幾天啊,又要空降個姓杜的高管了。”
“噓……你想被炒魷魚嗎?小聲點兒!”
“我昨天上午去找蘇經理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她整個人意誌很消沉。當時好像在自言自語,還拚命拍打著桌麵,總之很古怪就是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記住這話就行了。”
底下的員工你一言我一語,猜測著高管離職的真正原因。
但大家的討論也僅限於猜測,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
此時,下海市某酒店大廳外。
柳重八正身穿租來的黑色西服,一臉凝重跟隨著人群步入大廳。
今天,他沒有別的目的,隻是為了參加某位陌生朋友的葬禮,順帶著在酒店吃一頓飯,以寄托對逝者無限的哀思。
進入酒店之前,柳重八還特意拿出備好的眼藥水,往臉上滴了幾滴。
這麼做,既出於對死者家屬的尊重,也為自己這略顯突兀的造訪,營造了良好的氛圍。
一般情況下,白事都是口頭通知親屬參加,或者張貼訃告,很少會出現發柬函,挨個兒請的情況。
因此在進門時,即便柳重八的麵孔有些陌生,死者家屬也沒有選擇上前直接阻攔。
“剛才那人看得有些麵生啊,咱今天這場不是被我們家包圓了嗎?怎麼會有外人進來?”
“我也感覺有些怪,按理說我們家漂亮姑娘倒不少,可長這麼帥的小夥子倒真沒……也許是七姑家的吧,他們那波和咱過去就來往少。”
門前的兩兄弟麵麵相覷,也猜不清對方的真實身份。正準備去問,卻被後來打招呼的賓客攔住,因而也淡忘了這件事。
“艸,準備好的眼藥水居然沒派上用場。”
柳重八在心中暗自嘀咕著,卻並沒有因此而放緩步伐。
今天這頓飯,他不僅要吃,還要吃得足夠囂張,足夠淡然。
畢竟,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心想屎成”神通的對應任務順利完成。
入席,坐畢。
柳重八環視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好巧不巧,居然安排在了死者至親的席位。
“啊這……”
本來就是蹭飯的,名不正言不順,更不用說還要坐在主事的本家麵前把這頓飯吃完。
這難度,簡直就好比表演高空走鋼絲時碰巧刮大風,險到不能再險了。
“各位!我們今天懷著沉痛的心情,祭奠最最敬愛的盧姥爺!大家都知道,盧姥爺生前是個體麵人,最喜歡做體麵的事情。小時候,他就天賦異稟……”
台上,葬禮司儀在眾人充滿疑惑的目光中,繼續傾訴著對於盧姥爺過剩的情感。
柳重八坐在酒席右側,深切體會到了“如坐針氈”的真正含義。
他刻意將目光聚集在舞台上,不與旁人搭話,但那該死的魅力此時卻成了叛徒,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法將自己匿入普通人之中。
“帥哥,我觀察你很久了……從剛開始進來,坐在位置上,你就一直專注於台前。你知道嗎?男生在專注的時候,其實是最吸引人的。”
柳重八本不想惹事,可即便是安安靜靜坐著,老天似乎也不準備讓他這個安靜的美男子,享受片刻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