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姑娘甚至親熱地挽上她胳膊,“許妹妹,你說句話呀,方才應姐姐問你是如何殿下相識的,我們幾個都好奇得緊呢。”說著,轉頭去看她的好姐妹,那幾個姑娘很配合得紛紛點頭,你一眼我一句地說,“是呀是呀!”“許姑娘就說幾句吧!”
而許知霧已經被各色香氣熏得頭腦發昏,想著哥哥曾在駢州長大的事情不能被人知曉,便胡亂編道,“家父年關時曾來京城,我跟著爹爹見過殿下……”
杜姑娘笑著點頭,卻不信,“隻有這一麵之緣,殿下為何留姑娘在府上?還親去禦前請下賜婚聖旨?”
許知霧目光略微一掃,人人都看著她,就連哥哥那個應家的表妹也看著她沒說話,目光中隱隱有探究之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在審犯人呢。
許知霧心裏來了氣,遂笑道,“事實確實如此,許是殿下見我生得出眾,一見鍾情了吧。”這話說得她自己都臉熱,不由垂下眸去,看上去不甚嬌羞。
在場眾位姑娘一陣相顧無言,卻又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看許知霧,這位準太子妃看著雖有幾分稚氣,卻稱得上仙姿玉貌,確實是一副極具靈氣的好模樣。可是……她們心中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什麼好色之徒,怎麼會看上一眼便昏了頭去找皇上賜婚?
那杜姑娘也神色一僵,隨即假作生氣實則親昵地拍了拍許知霧的手,“許妹妹也是,早已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了,還與我們藏私不成?我們姐妹幾個,也不過好奇罷了。”
知道了這是隻笑麵虎,許知霧也不客氣了,笑嘻嘻地說,“既然杜姑娘知道我已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為何上來就與姐妹相稱,是想做我許家的親戚,還是皇家的親戚?”
眾人神色一頓,聽她這話說得刺耳,但麵上卻帶著甜甜的笑,一時辨不出她是玩笑話還是刻意為之。
杜姑娘也有些下不來台,訕訕地笑著。
倒是應如許,方才還與杜姑娘不太對付,現在卻安撫似的看她一眼,轉而望向許知霧,“許姑娘不想說便不說罷,今日天氣這般好,合該心平氣和地賞花才是,許姑娘也消消氣。”
許知霧一瞬間覺得無趣極了,她想起哥哥說過的話,讓她覺得沒意思就回來。
可她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起身。
抬眸看向應如許,許知霧笑著說,“生氣倒是不至於,不過是覺得聒噪罷了,應姑娘有句話說得對,如今是賞花的好時節,還是少動嘴多用眼為好。”
連懟兩個人,許知霧麵上掛著笑,手心卻出了汗,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好不好,回去問問哥哥吧。
此時的許知霧並不知道自己把姑娘們都唬住了,叫她們覺得這位準太子妃並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之後再沒有那個姑娘再往她跟前湊,許知霧樂得清閑。
隻是回府的時候難免失落,她出門的時候精心拾掇了自己,還以為至少能交到二三好友,之後就可以與新交的友人一起逛街吃點心……沒想到她一個友人都沒有結交到。
明明小時候交朋友那樣容易,她與阿嫻交好的起因甚至隻是一塊糖。
許知霧與哥哥一道去了鶴園,看著仙鶴臨水,她不由聊起賞菊宴上的事,難免懊惱地捧著臉問,“哥哥,我以後是不是很難交到好友了?”
“為何這樣說?”
“因為我不再隻是駢州刺史之女,我還是準太子妃。”許知霧看著他,“哥哥是不是也很難交到好朋友了?”
謝不倦見她頰肉被手心擠得鼓起,笑著伸手捏了捏,“信王府的菊很有名,今日也純粹是讓阿霧去看一看花的。而宴會上賓客眾多,人聲嘈雜,看人也如走馬觀花,其實並非交友的場合。阿霧若想結交哪一個,接了她的拜貼,一起去酒樓吃頓飯也比宴會好。”
許知霧忽地開朗起來,原來並非她的問題,而是場合不對!
“阿霧是不是想要交朋友了?”謝不倦想著魏雲嫻已離京一段時日了,阿霧整日在府中確實無聊,便道,“鶴寡有一妹妹,心思單純率直,改日我讓鶴寡帶她來府上,讓你們認識認識。”
說著,戳了戳她軟軟的頰肉,笑容溫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