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花喘勻了氣息,緩步走了上去。
“跑了一天,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那狗“唔”了一聲,轉頭接著往山裏走。趙五花卻站在溪麵的木橋上,晃了晃神。
這裏是東郊,如果沒記錯的話,順著溪水往下,不到二裏地,便是凶案現場。他轉頭看去,果然看見溪流往下蜿蜒,不遠處有一些火光。那是留在現場的雷大寶他們生的火。
這狗看樣子要帶著他進山,趙五花尋思著,這黑漆麻烏的天,要不要叫兩個伴壯壯他自己的狗膽?
香香子見趙五花走了沒兩步又停了,於是調頭過來,哼了兩聲。
趙五花分明感受到了來自香香子狗眼裏傳來的鄙視,心說慚愧,要不先跟著走走,實在不行捉了這蠢狗,回頭天亮再說。
於是一人一狗順著東郊的山路進了山,但行不多遠,香香子便舍棄了山路,鑽進了雜林當中。趙五花跟著它一路披荊斬棘,也不知走了多久,狗突然不動了。
“日狗的畜生!遭的是什麼罪這是!”趙五花拎著樸刀,一邊剁砍著樹枝,一邊喘著粗氣罵罵咧咧。
那狗一動不動。
趙五花兩腳跨了上去,輕輕地踢了它一腳,“怎麼不走了?”
誰知這一腳踢過去,那狗卻變成了一張紙,被他踢得飄了起來。然後,變成了一張符紙。
趙五花見那紙飄飄然落地的符紙,頓時心裏一緊,嘴裏氣都喘不勻了,心裏暗道難不成這是見鬼了?
心裏頭正自七上八下,驚疑不定之時,趙五花忽然感覺身側似乎有什麼動靜。
那動靜從不遠處逼近,“嗒、嗒、嗒”地,似是有什麼輕輕地踩在了落葉上,一步一步地逼近。
借著微弱的月光,趙五花緩緩地扭過頭去……
卻見林間深處,立著一方案台,案台上的香爐中,插著三支嫋嫋焚起的高香。
那三點火光之後,一個人影,被倒吊在了樹杈上。
而那“嗒、嗒、嗒”的聲響,竟是那人脖頸除滴落的鮮血,一滴一滴跌落在林間地上的枯葉上時發出來的。
趙五花想也沒想,調頭便跑。
這不是詭異,這是恐怖。
可誰知還沒跑兩步,身側勁風突起,趙五花本能伸刀一擋,卻見眼前忽然寒光閃過,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從自己臉上掠來,趙五花不敢托大,就地一矮身,蜷著身體往前一滾,隻聽“當”一聲,自己手裏的樸刀已是斷成了兩截。
趙五花把斷刀一扔,也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覺哪裏地勢低便往哪裏滾,頭也不回,望山下跑去。
這一路上不知拌了幾次,摔了幾跤,直到一塊石頭撞在了迎麵骨上,趙五花一腦袋就滾進了河裏。
他掙紮著,從水裏露出頭來,隻覺得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一點一點地撲麵而來。
趙五花被這雨水一澆,頓時一激靈,便使勁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