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指聲再一次響起,很清晰,仿佛在眾人的耳朵旁敲響,直直透過了顱骨,回蕩在大腦深處。

同時間,一旁侍立著的一位小廝兩眼一瞪,直愣愣的倒在瓷磚鋪墊的地板上,再沒有一點動靜。

張丘魚快步走了過去,伸出手來,往人脖子上的大動脈一探,入手卻發現一片冰冷,一點都不像是剛剛才死了的模樣。

“還在等什麼?”

“開粽子啊。”

他大步邁向靈堂正中新的棺材,臨近後,直接掀開了白布,三根手指一動,就落在一根長釘的釘頭上,猛地一拉,伴隨著撕拉聲,尖銳粗長的棺材釘就被整根拔出。

薑飛南回望了一眼走到門外的仙使大人,揮了揮手,讓其退到一邊去,然後快速來到了棺木的另一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舒緩了一下全身的勁力。

他伸出巴掌來往著棺材板一拍,臨近的兩根棺材釘就被生生震起,彈跳在半空中。

沒有多久,整一排釘子都被薑飛南拍起,正準備過去另一邊,幫人一把手,卻發現張丘魚也正好將一根釘子拔了下來。

明麵上,他動字門道隻是練成了泥勁,但其實在不久前已然邁上了第三道門,堪稱是萬中無一的一代宗師,方才那一巴掌,動用的就是水勁。

“你也練成水勁了?”薑飛南不由得問了一聲,“記得你兩三年前還在石勁門檻打著轉呢……”

“是。”

張丘魚點頭,很誠實的解釋道:“磕了一顆仙丹,直接立地飛升了。”

“曉得了,曉得了。”

薑飛南嗬嗬笑了幾聲。

他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

不就是從小到大都被阿爹錘著長大嗎,不就是每一天都得內服外敷苦的要死的藥湯,自己也就比這廝大了三四歲,還兼修有正道,那麼十四五歲就練成水勁,是很正常且合理的一件事。

“一,二,三……”

兩人也沒有去管主家的心情,更何況他已經像隻鵪鶉一樣躲在了十一房姨太的懷裏,數到三聲後,便齊齊用力,將棺材板掀開。

幾乎在同時之間,張丘魚一個驢打滾,薑飛南一個燕子抄水,眼皮子都沒有落下,就退離開丈外的距離,遠遠和開了蓋的棺材對峙。

可等了一段時間,卻是沒見粽子冒出頭來,扣指聲也沒有再響起,安靜的有些讓人彷徨。

“兄台作為武道大師,生撕虎豹,區區粽子,應該奈何不了你吧!”

“賢弟作為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嫉惡如仇的好男兒,應該非常迫不及待的將一個作惡多端的地主老爺拆骨剝皮吧!”

不過,誰都沒有邁前一步。

“我來看看吧!”

來到靈堂外的左大仙忽的出聲道,拿出了一麵嬌小玲瓏的鏡子來,對了一對棺材上方的屋頂。

她微微扭了扭鏡盒,一道澈亮的光束便從鏡麵中照出,在屋頂上凝聚成一輪清淨的圓月,光滑通透,正好倒映著棺內的景象。

內裏空落落的,不見有誰臥躺在內。

“什麼情況?”

薑小少爺楞然。

“我真的是天庭親派的仙使啊!”

左大仙拿出了一片玉塊,揮了揮,然後放回到了袖口中。

“……”

沒去看人迷茫的神情,張丘魚走向了看起來空落的棺材,戴上了麻布手套,伸手向棺材內一抓,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