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飯菜熱好了。”

周倩咽了一下口水,端著熱好的飯菜進來,打斷了周遠的思緒。

“你跟大哥吃吧,我在酒樓吃過了,今天東城區的大戶朱長發在我們酒樓包場,說是謝師宴,臨了給我們李掌櫃賞了不少銀子,掌櫃開心了一整天,所以今天的餐食格外豐厚。”

“來福鏢局的朱長發?”

周深起身坐了起來,扒拉著飯菜,把肉往周倩的碗裏夾,望向周遠,

“就是來福鏢局的當家朱長發,據說他的小兒子朱運勄,在迷鹿書院的入院考核中,奪得了頭名,文采出眾,人才難得,迷鹿書院的副院長親自收他做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周遠之前也有考慮過加入書院,但細細考慮過後,便放棄了。

進入書院後的各項費用,以周家的環境,根本就供應不起;即使他表現的很優秀,書院可以免費提供津貼,但他的背景也經不起調查,一個沒有蒙過學,家庭貧窮的少年,突然變得識文斷字,頗有才情,這是一個致命的疑點。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沒有強身基礎,學院更加注重的是培養學生的才華,對周遠並不合適。

這個世界使用的是華夏繁體字,以周遠前世的學識,繁體字基本上讀寫沒有障礙,加上半年來的鞏固,已經掌握的非常熟練,欠缺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真實了解。

周深聽到周遠的回答,自是唏噓,他跟朱運勄是兩個世界的人,羨慕不來。

來福鏢局的規模在彭城是比較靠前的,手下鏢師不下三十人,各個都是強身好手,如今城外荒野多有異獸出沒,普通人想要出遠門,如果沒有庇護,往往是九死一生。

這也造就了押鏢行業的繁盛。

“你最近人在外麵,也要多小心,能忍就忍,如果遇到攔路的,錢給他們就是;我們隔壁的馬三哥,今天上午就在路上被人搶了,回來的時候被打的滿頭都是血。”

周深今年也才二十出頭,隻是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麵相顯老,對著周遠囑咐道。

他知道小弟人聰明,有股子靈氣,這個家庭以後多半是要靠他了。

“我知道”

周遠點頭,神情戚戚,他現在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少年,想要改變狀況,還要尋找機會。

特別是小妹周倩,今年才十三歲,已經出落的水靈標致,如果世道安穩,這是好事,可如今這世道,女子長得好看也意味著會招來更多的禍害。

“佘龍武館。”

他默念了一下,心裏有了計劃。

想要改變環境,自身也要強大起來。

……

一夜無話,周遠睡的還算踏實,泗水幫的麵子還多少有點作用,

天剛露白,他便已經到了酒樓,福東海酒樓這個招牌在彭城小有名氣,主要是這裏的做菜師傅是酒樓從小培養的,手藝很好,“清蒸泗水銀魚”這道名菜為酒樓招攬了不少生意。

周遠能在這裏做工,也是走了不少路子才得到的,酒樓生意好,掌櫃李東陽對下麵的夥計也和氣,隻要做事踏實,多少有些賞賜。

按照周遠的眼光看,這李東陽天生就是個會做生意的,什麼事情到了他手上都是一團和氣。

東家也看重他,酒樓大小事情都全盤委托。

洗菜、切菜、配菜、整理廚房,忙碌起來時間過得很快,一上午的時光很快便過去了。

周遠趁著空閑,找到了李掌櫃。

李東陽正看著今早的流水,臉色有點陰沉,顯然心情不是很好,看到周遠過來找他,有點愕然。

他當初收下周遠做廚工,是看中他年紀不大,性格卻頗為沉穩,兩眼有神,整個人有靈氣,還能認字,以他相人的本事,認為周遠多少有點潛力。

當然也就那樣,沒有家世,多少潛龍直接就死在了淺灘上。

周遠對著李掌櫃行了個禮,開口道:“李掌櫃安好,我有點事情想找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是否方便?”

“哦?”

李東陽放下賬本,突然對周遠的到來有了興趣。

“是什麼事情,你說說看。”

“李掌櫃,我這裏有一個菜譜,記錄的茶點、菜係,有異於我們彭城的做法,卻別有一番風味。”

李東陽神色微動,顯然動心了,彭城的每家酒樓都有自己的拿手活,做菜的配方是重中之重,為了避免配方外泄,所有的廚師都是酒樓從小開始培養,很少從外麵聘請。

好的菜譜配方,能增加酒樓的傳承底蘊。

“都有那些茶點、菜品配方,你說詳細一點。”李東陽收斂神色,語氣平和。

“祖上有做過廚師的,傳了一些手藝下來,我整理記錄成冊了,這些是茶點目錄,請您過目。”

周遠給李東陽遞了一張紙過去,上麵隻有名稱,以及大概信息,不涉及配方,上一世,他的嶽父嶽母是經營廣府菜係的,而周遠的妻子是獨生女,所以他的嶽父嶽母都當他是親兒子對待,整個餐廳的裏裏外外周遠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