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夜啼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忽然離席下拜：“上相烏夜啼，願追隨在主上馬後。”
彭澤也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將軍彭澤願追隨在陛下馬後。”
辭鴻將他們二人扶起，笑道：“你們是我豫梁的上將相，你們不說這些，我也是知道的。”
“我會馬上安排與百越和象郡的結盟，就在明日，然後我安排參商去與西秦國主商量一下結盟的事情，這小子出使西秦我放心，彭澤你去挑選一支千人小隊，到時候入駐邯城有用。”
“是。”彭澤行禮。
“烏相，你最近打算幹嘛？”辭鴻轉向烏夜啼，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臣準備去會會百越和象郡的使臣。”
“嗯，你去探探他們底也好，雖然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但是總能問出點什麼。”辭鴻點了點頭。
“陛下最近打算做些什麼？”烏夜啼反問道，彭澤在一旁憋笑。
“我嘛，我最近打算去軍隊裏麵看一看，有一段時間沒去了，不知道將士們怎麼樣，最近的天氣又變冷了。”
烏夜啼點了點頭，將士和人民一樣，都是一個國家的命脈根本，辭鴻雖然貴為一國之主，但是平時和將士或者人民很熟絡。私底下的時候，一般不太注重君臣之禮。
豫梁大大小小二百五十六位將領，上將軍兩位，左右將軍各兩位，遍布全國文官二百三十一位，上相一位，上卿兩位，這便是四百八十七位，他們的名字、長相和職務辭鴻居然全部記得，所以豫梁的朝廷會議壓力是最大的，大家都知道國主記憶力驚人，他經常會把四五個人叫出來同時詢問職務情況，所以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朝會期間都不敢有所鬆懈。大家私底下都說，國主如果不是國主，應該會成為一名狀元。
也因為如此的勤政，辭鴻的鬢角早早地便白了。
“你們都回去吧。”辭鴻拍拍二人的肩膀。
“是。”彭澤和烏夜啼同時答道。
“這就要走啦？”黑氣看著退出宮殿的烏夜啼和那個什麼彭澤，覺得真沒意思。
辭鴻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做到書桌後麵，提起朱筆，快速地批閱起奏折。
……
“你認為陛下能一統天下嗎？”出了主殿，彭澤問道。
烏夜啼停住腳步，彭澤也跟著停下，二人沉默了一會兒，烏夜啼十分確定地說：“大勢所趨，曆史必然。”
彭澤有些驚訝地看著多年的好友，他與烏夜啼認識很多年了，知道他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而且每次判斷都十分準確，但是這種統一天下的大事，居然也能這麼肯定嗎？他們豫梁真的能統一天下十國？
“是靠武力還是靠民心呢？”彭澤又問。
這次輪到烏夜啼驚訝了，“你這武夫什麼時候也能一問就問到重點上了？”
“前些時候看了一些孟軻的書，現在對於一個國家的組成和重心也是略懂一二了。”彭澤粗獷一笑。
烏夜啼當真也是對這好友刮目相看了，他身為上將軍，平日裏也是極忙的，居然還真的有時間抽點時間出來看書，實在是令人欽佩。
烏夜啼點點頭：“當年孟軻遊說各國，但凡能有一個國君采納並且推行他的建議和措施，必然可以稱霸一時，做得好的甚至真的可以一統天下。”烏夜啼長呼一口氣，眼神中透露著尊敬和神往。
他回過神來：“要想征服各國、一統天下，不管重點在民心還是武力，最終都得落到出兵征服上。”
“何以如此？”
“孟軻的書有一本叫《國戰》的，回去再認真看一看，主上曾經研究過這本書，三天不知道疲倦，就連吃飯都在看，你也回去看一看，這是先賢留給我們的財富。”
彭澤點點頭，深深地看了烏夜啼一眼，離開了太清宮。
烏夜啼看著天空念叨著：“老師，您若是生活在這個時代，必然會是我們豫梁的上相，一定可以實現您的抱負，何至於落得那般下場。”烏夜啼回憶著往昔，仿佛那個慈祥從容的老人還在眼前。
黑氣在烏夜啼的座駕後麵跟著，一邊跟一邊大罵：“這小子到時舒服，這麼多人伺候著。”說著身上便騰起黑焰，速度加快，這下他可就在烏夜啼前麵了。
步輦在郊外的一棟住宅停下，這便是烏夜啼的府邸了，雖然算不上豪華，但是絕不簡陋。
烏夜啼輕輕走近府內，黑氣也跟了進去，感歎道：“這小子住的地方也是真不賴啊。”
庭院內的花草長得很旺盛，一座假山居於正中間，上麵還有涓涓細流，偶爾有鳥雀或者蜜蜂飛舞，看起來生機勃勃。
烏夜啼此刻身著一身簡便的黑袍，正坐在亭下閉目養神。
黑氣收起身上的黑焰，懸浮在假山上麵，也學著烏夜啼閉目養神。
過了許久，烏夜啼突然開口：“在太清宮聽了那麼久，又跟著我來到我家，你究竟是誰，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