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遊從之,道阻且長 第十六章 戲場薄涼意(中)
茶樓的二層是一個長廊,看上去就似那一日的醫館。長歌尾隨著秦邵陽,步步走過緊閉房門的香屋,隻覺得心中的不安愈發明顯。
長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定下神來,看著前麵的人,長歌隻覺得事已至此,到這一步也是自己的選擇,如今已沒了退路。
“喲~小的見過大人。”
一位小二哥端著香爐趕上來,見到走廊上的兩人,給秦邵陽問了個禮。接著走向了他身後小二打扮的長歌。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夥計吧!”小二對著長歌說,“這是茗煙姑娘要的香爐,趕緊送過去。”
“我...”長歌想張口解釋,可還未出聲,就意識到了自己這般模樣,容不得張口說話。
“知道了就快點去,耽誤了大人辦事,有你受的!”小二輕聲的嗬斥了一句,轉身離了去。
“還好有這新來的夥計,呼~”下了樓的小二哥心中長呼一口氣。這茗煙姑娘平時就仗著自己是花魁,對著些下人百般刁難,如今傍上了這當朝一品大官,更是沒了收斂。一想起她那張妖媚的臉,小二就從心裏犯怵。
“蛇蠍美人,蛇蠍美人啊...”小二邊搖頭邊趕緊去招呼下麵的客人,“幸好有個替死鬼去了。”
走廊上的長歌端著接過手的香爐,不知該如何,再看那秦邵陽時,他卻依然向前走著。
“將軍,我這香爐該如何?”
“這般豈不更好。”秦邵陽隻是說了一句,並未回頭。
長歌再一想,有這香爐在手,確是顯得更加正常。若是那柳珺城僅僅在與女子談詩作畫,自己也好裝作是小二哥全身而退。
“談詩作畫,嗬~”長歌自己都對這癡願感到可笑,事到如今還在為他推脫,就算是太過軟弱,不願麵對這般事實,也斷斷不該存此奢望的。
“到了。”不知走了幾步,前麵的人突然停身,隻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這是?”長歌想著,見他突然停下,一時未反應過來。
“香爐所去之處,也是...”秦邵陽故意拉長了些聲音不說出後麵的話,隻是直直的盯著長歌的反應。
“我知道了。”長歌收回了心神,隻說了這麼一句,臉上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
秦邵陽挑挑眉,對長歌說道:“在下隻能送姑娘到這了,事成之後到下麵的單閣內換回裝束便好,我會吩咐下去,不讓閑人入內。”
“長歌謝過將軍了。”
“在下告辭。”秦邵陽微微躬身作別,徑直回了原路,眸裏的笑意卻更深了。
話說這房裏,柳珺城正坐在木桌旁飲酒,身裏摟著佳人,心卻有些不在當下。
“今日乃是中秋,也不知長歌信了那托詞沒有。”柳珺城想著,眼前卻現了長歌的身姿。幾日來自己雖未與她同房共枕,心思卻從沒離開過那女子。
開始隻道是為了心防,想著太後那邊的人,怎樣也該多留意些才妥。可誰知這一留意,卻隻覺得愈發上了心,那一瞥一笑,安穩嫻淑,竟讓自己漸漸忘卻了強婚之悶,隻生了些接受的心思。
“大人~”懷裏的女子見他有些晃神,蜜聲喚著,“大人在心念何事?”
“哈哈,當然是你了。”柳珺城被這一聲喚收了心神,手樓上了懷裏人的腰肢,嘴角勾著回答。
“怕不是又有了哪位佳人,心離了妾身這吧。”茗煙微微蹙眉,嬌聲的怨著,頭卻向那懷裏蹭了蹭。
“怎麼會,我不是在這麼,莫要多想。”
“說起來,那小二哥怎還未送香爐過來。”茗煙見柳珺城收了神,也不多問,隻皺著眉抱怨那小二。
“為何非要得那香爐,茗煙你身上的香氣,已經足以銷魂蝕骨。”柳珺城說著,頭埋進女子的脖頸,輕咬了一口。
“啊~~”女子舒服的輕哼了一聲,口中的話也有些含糊,“大人可別小看那爐子,內裏之物可是好東西。”
“什麼?”柳珺城繼續地吻著,眼神已有些遊離。
“能讓大人在妾身這更加舒服的物件...”女子微微眯起眼,眸子裏卻顯出了一絲狐媚。
長歌站在門口,聽著裏麵隱約傳來的說話聲,一雙腳卻似定住般,向前挪不動步子。
“你怎麼還在這兒?”身後突然傳來一句說話聲,長歌回頭看去,隻見是剛剛給自己香爐的小二,看那手裏的東西,想必是別的屋子又有了吩咐。
“再不進去,茗煙姑娘氣了,可了不得。”小二心急,禁不住的說了心裏話,“快去呀!”
伸過手替長歌將門推開,一間廳堂入了視線。
轉身快步的離開,小二隻覺的不要連累到自己才好,想著又回頭望了一眼,心疑這新來的夥計怎麼這麼清秀,但也沒再深慮,隻是徑直進了別的屋裏伺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