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怒罵朝野 2(1 / 3)

輕風卷雪,雪霧洋洋灑灑,金色的暖陽照在屋簷的冰棱之上,閃閃發光。

猛虎下山般的雷震,咆哮的聲音響徹在皇城的每一片角落裏麵,城內凡人,戰戰兢兢。

威嚴的紫宸殿內,幾十個人影靜靜的站立,隻有一人在人影中手舞足蹈的來回穿梭。

雷震雙眼通紅,憤怒到了極致,看著高高在上的年輕國主,更是怒火中燒般的咆哮道,“唐鎣,你也不配與我等稱兄道弟,我等錚錚鐵骨,義字當頭,而你心胸狹隘,隻想你的江山社稷,可曾想過我們這幫為你拋頭顱,灑熱血的邊關將士?”

唐鎣同樣的憤怒,自己出身皇族,現在又為一國之主,萬萬之上,誰見了不是俯首稱臣,誰見了不得三拜九叩,如今卻如此被人辱罵,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鎣對著雷震怒吼道,“雷震,你給我住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辱罵於我,信不信我把你斬了?”

雷震聽後,突然間的哈哈哈大笑起來,搖著頭說道,“唐鎣,難道這就是你的本性嗎?我雷震久經沙場,素來殺伐果絕,能有今天,皆是踩著那累累白骨得來的,刀尖舔血的活到現在,又有何懼?”

唐鎣暴起,對著雷震喊道,“雷震,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雷震再次仰頭大笑道,“唐鎣,自打北野出來,我雷震就沒有想著活著回去,你生性涼薄,又怎知情深義重之理,今日縱然我身死在這紫宸殿內,也無愧天地,無愧本心。反之,你唐鎣呢?你對的起那些為你悍然赴死的兄弟嗎?你對的起這被鮮血染起來的天下嗎?你對的起這一座被將士們的屍體堆起來的江山嗎?深夜你有沒有被驚醒過?你有沒有聽到那數萬赴死將士的聲音?他們在呐喊,他們手握利刃的再與敵人們在搏殺。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他們被長槍刺透胸膛的模樣了嗎?你看到他們被戰刀削去頭顱的模樣了嗎?你看到他們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嗎?你看到他們就算死也瞪著雙眼看著自己守護的河山了嗎?”

“唐鎣啊,他們在刀槍劍戟拚殺的時候,你再做什麼?他們熱血噴出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麼?你無非就是在這高高的廟堂之上高談闊論你的江山社稷,無非是在那鶯鶯燕燕的泰和宮內把酒言歡的說著你的千秋大業。”

唐鎣雙目圓睜,眼裏噴火般的看著雷震道,“雷震,夠了。”

雷震微微側頭,隻是輕蔑的看了唐鎣一眼,隨後莞爾一笑道,“可憐啊,可憐我赤狼二十萬男兒,竟然為了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國主拚死賣命,可憐老七一腔熱血滿身忠骨的為你鎮守沙場,可憐普天下的百姓認為你是一代明君,可是呢?你唐鎣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唐鎣近乎暴跳如雷,氣急敗壞的對著雷震喊道,“雷震,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是在找死,你知道嗎?”

雷震搖了搖頭,雙眼滿含熱淚的大喊道,“唐鎣啊唐鎣,八年前救你那一戰後,你登上王位,解散天馳軍,苦苦相求之下,老七才答應留下為你效力,又為你組建赤狼。六年前赤狼尚未組建完善,不過區區三萬人馬,而北秦犯邊足有十萬,那一次尚未成熟的赤狼第一次大戰,昏天黑地,烽火狼煙的大戰之下,赤狼戰死兩萬有餘,重傷六千,四十裏河清水變紅浪,自此以後四十裏河更名赤水,我再問你何為赤水?那赤水是我赤狼軍的鮮血,裏麵都是赤狼將士的亡靈。”

“也是那一戰,我等四人盡皆重傷,餘下三千將士無非送死,老七心生憐憫,也是為了赤狼留下的這三千人,就是想告訴天下,赤狼曾經來過,曾經浴血奮戰過,留下的這三千人,都是赤狼的種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李牧,你還在吧?”

雷震說這話的同時,將頭轉向已經被太監攙扶起站在角落裏的李牧,雙目緊緊得盯著他看著。

李牧點了點頭道,“將軍所言,無半字假話,那時我正好有幸,身在赤狼。”

雷震微微撇頭,仰頭長歎一聲,繼續怒喝道,“三千人被老七趕至黑鐵山後麵,隻有他一人麵對著千軍萬馬。那一日,老七雷霆之怒下,如天神下凡,踏雪淹沒人海,長槍飛舞血花,隻半柱香時間,敵軍喪命一營,又半柱香時間,北秦大軍統領盡隕,再半柱香時間,老七戰馬自堆積如山的屍首上麵,飛掠而出。”

“十萬大軍,被老七殲滅三營,近三萬人皆死於老七槍下,可是那一戰,老七身上傷痕不計其數,就連他最愛的戰馬,把他帶回黑鐵山之後,也轟然倒地,悍然赴死。鮮血染白雪,足足三十裏,何其壯哉?赤狼主帥一戰封神,三千將士在茫茫雪地之下,紛紛跪拜。”

“那天,老七大笑,仰頭向青天,聲如洪鍾般大喊,爾等,可敢與我一戰?”

“試問,你們誰敢與天一戰?哪個國家又敢與赤狼一戰?”

此時雷震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七尺男兒,英雄好漢也已經淚流滿麵。

不過雷震還是緊緊的盯著唐鎣,目光堅決也透著失望。

唐鎣身體搖晃,搖搖欲墜,雙手扶著案桌艱難的坐會長椅之上,隻是臉色難看至極。

韓義自台上下來,拍了拍雷震肩膀,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將身子轉向唐鎣,同樣有些失望的說道,“國主,雷震之言,句句說在我等心上,老七無愧天下,無愧於你,無愧兄弟間一個義字。可是天下呢?你呢?可敢拍著胸脯一說?無愧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