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我一邊吃著,一邊回想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
然後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欲望。
我想著,應該要把我經曆的這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
或者寫成一部,一部紀實的,現實題材的。
這種欲望是如此強烈,以至於我差一點就直接扔下筷子去碼字。
但是我還是堅持著把飯吃完。
並且把酸奶喝掉,把杯蓋填幹淨。
接著我就開始瘋狂地碼字。
在碼字的過程中,最困難的,居然不是遣詞造句。
而是回憶。
我發現,隻是兩天前的事情,就已經模糊不清了。
這個地方,似乎每天都在刷新,當天的記憶,自然而然地覆蓋掉前一天的記憶。
要把它們再找回來,非常困難。
於是我更加堅定了要把這一切記下來的想法。
我不想等到我離開之後,或者等到再過一段時間之後,回想起這段經曆,腦子裏隻剩下14天,這麼簡單的幾個字。
於是我就寫了,並且在作家助手上麵直接發表了這本書。
在發表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我原來的名字想定的是《隔離14天》。
一個很簡單的名字。
但是在作家助手裏居然沒通過,說是已經有人用了。
我當時想的是,是不是已經有人經曆過和我一樣的事情。
並且也把它寫出來了。
在這種特定的環境,狹小的地方,很可能發生相同的事情。
比如說收費,比如說無聊。
所以我有些擔心,我的作品和別人撞衫。
於是特地去網上查了。
查到起名《隔離14天》的作品,是一個律師寫的。
簡單看了下,他寫的內容和我這裏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於是我放心了,就繼續寫。
寫完就上傳,這次我不留存稿。
我準備先拚命的,把前麵兩天的事情寫完。
直到追上我現實中的日期。
之後就像真的直播一樣,發生什麼事就寫什麼事。
把當天發生的事直接記錄下來。
至於第二天會發生什麼。
我不知道。
或許什麼事情也沒有。
但是哪怕最後我隻是寫,今天無事,碼了一天的字。
我也要把它記下來。
睡覺前我寫了六千多個字。
都是直接上傳。
然後作品直接進入了編輯審批階段。
我有些累了,於是就停下來。
洗漱之後,睡覺前我習慣性地打開微信刷一下。
我看“辦公室”群又有一堆新的聊天記錄。
我就進去看看。
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他們在聊健康碼的事情。
有同事說他的健康碼變了,顏色變成了紅色。
有同事說他還沒變。
於是我趕緊退出來,查我的健康碼。
一片紅。
以前一直看綠色的健康碼,看的多了都習慣了。
甚至覺得綠色就是健康碼,健康碼就是綠色。
走到哪裏都是綠色。
現在突然看到這一片紅色。
非常的震撼。
就像看到法官的錘子,砸在桌上。
那一刻,所有的幻想都破滅。隻剩下,承認事實。
於是沒什麼好想的了。
我把手機一扔。
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