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周圍的美女都不見了,反而要麵對你們這樣的群糟老頭!”頭發花白,臉上卻煥發著不一樣的神彩,眼神有些迷離,穿一件印花襯衫,下身則一及膝的白色短褲遮身。腳上還穿著露出大半個腳丫子的木屐鞋拖,用看不起的眼睛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還有側身邊的幾個人。
“就是因為你這副德性,才會讓人覺得輕浮!”上身正坐,雙腿微張,嘴巴周圍留有兩公分左右的花白胡須,一身條紋西裝內襯白襯衫加黑色領帶,眉頭深索,靜靜思索著剛剛被提交上來的信息。
“真是活見鬼了,這些照片不會是合成的吧!”隨意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照片,從上衣內側口袋裏翻出一個放大鏡,把臉貼進放大鏡,把放大鏡貼近照片,細細的研究起來。
“哼,如果這是真的,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人給找出來!實在太不像話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說出這些話,已經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右手雙指夾著雪茄,嘴裏一邊吼一邊不停的冒著煙。
就在四個人還沒有討論出一絲絲結論的時候,房門被重重的踹開。
進門便是一記怒斥:“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誰發的消息!趕緊去找人啊!你們四個死老頭,難道要看著我的寶貝女兒死在那裏嗎?”進來的這位,明顯的比房間中原本的四個人都年長,他的頭發已經全部花白,嘴巴下麵的胡須也已經長到了胸部,走起路來卻十分的穩健,而且聲音也是聲如洪鍾,聽起來,他十分的硬朗。
“大哥,你先別發火,這不事情還沒拿個準信兒嗎!”原本端坐著的短胡須男人,見進門來的人如此的氣憤,馬上起身請他消氣,他是水涵泳的父親,而進門來怒氣衝衝,在這裏麵最有威嚴的年長者,就是幽蘭露的父親。
當年他痛失幽蘭露這個至愛的寶貝女兒,後來,自己的二女兒又雙腿癱瘓,現如今,兩次噩耗,又一下次襲擊了這次年過半百的老人。
大女兒幽蘭露的照片不斷的出現,被人拍攝記錄下來,而且是出現在迪拜,這個他們力量最為薄弱的地方。
二女兒竟然被季億霖查實屬於假身份,一去不複返,他至今也不知如何去麵對這一切。
但,哪怕,隻有一絲絲的希望,就算是故意引他上鉤,就算是有人想要他這把老骨頭的命,他也要找到她們。
“老季,你兒子回來沒!”年長者努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才算是平靜了一些,走到手拿雪茄的男人身後,問道。
“大哥,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所以,這些事情,還是交給那幫小子來處理,我們啊,就算是煩死了,也要在這裏乖乖等著。”
“是啊,大哥,你可別小看我們家那個小子,雖然是個醫生,但是身上跟腦袋裏的功夫都不能小看的。”穿印花襯衫的男人,終於開口了,他是辛木南的老爸,也是辛氏集團現任隱世大當家。
說隱世,不過是整日的花天酒地罷了。
“我那小子,平時雖然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一定管用。”
“管用?他不是還沒回來嗎?”辛老大笑了笑,像是在嘲笑拿放大鏡的男人一樣。
“那倒是,回來不回來,總比那個失蹤的連個消息都撈不動的小子強吧!自己都多大了,還讓你這個糟老頭子為他擔心!”
“你說什麼!”
“砰砰——”就在兩個人急得跳腳,從椅子裏紛紛跳起身來,臉色大變,準備開戰的時候。
門被叩響了,見沒有人回應,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同樣平穩的,聲音,“砰砰——”
“進來——”終於有人開口,應允了這敲門聲。
門還是一樣的向內側開來,一雙蹭黑鋥亮的皮鞋邁了進來,接著第二雙,第三雙,第四雙。
看到這一幕,幾個原本還在爭吵著的人,全都像小孩子一樣,悄悄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隻是幽老大,悶哼了一聲,終於也不再表露出十分著急上火的神情。
進門來的四個人,年齡十分的相仿,無論身高還是身材,看上去,都那麼的勻稱,堪稱完美的體型,加上黑色或有條紋或有暗紋或有閃金或有印花的修身黑色翻領西裝卡在身上。
更是讓人覺得眼前一憾,眼睛不禁都被閃了一下。
“哎,年輕真是好啊——”各位老頭子都不禁在心中暗暗的感歎起來。
雖然,進門來的這幾位,都是自己的兒子。
同樣堪稱完美的,還有四位的臉蛋,不過,這過於美麗的臉龐,在老人的眼裏,反倒成了妖孽。
站在最前麵的一位,優雅的抬手,十分鎮定冷靜的表情,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
身後的某一位,不知是誰,輕咳了一聲,然後整個房間陷入了一小會兒的安靜。
“各位老爹,在退位交權之前,你們還是連這種事情都不要插手的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不離開的仔細觀察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的反應。
所有的人,都隻是悶哼了一聲。
然後幽老大,才像是不再那麼著急一樣。
輕啟雙唇,說道。
“去吧,把弟弟妹妹們都平安的帶回來。”
“是。”還隻是一人的回應,但其它的三個人也都已經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房間,仍然十分冷靜且優雅的合上門。
腳步聲漸趨漸遠。
房間裏才又開始了議論著的聲音。
“這幾個臭小子,翅膀硬了,是非得要拉我們下台啊。”
“哎,誰讓當初是我把他推上這個位置的呢。怪不得啊。”
“他這是在報複吧,我那個臭小子,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眼睛裏可是閃著光的,哼,真有種,不愧是我的兒子。”
“我聽說,他現在已經建立起了新的上市公司,而且,似乎已經開始吞並你的集團了吧。”
“哪裏是開始,已經把集團全都買下來了,就在昨天,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拿著集團股份權書跟我攤牌了,竟然還理直氣壯的說,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真的是——野心昭然若揭啊。”
“哼,別忘記了這些孩子是我從小一手拉扯起來的,跟你們這群沒用的老東西鬥也是綽綽有餘的!”幽老大重重的在地上點了一下自己拿在手上的拐杖,也不知道他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把人都召集起來,然後撒威之後,就離開了。
“大哥——”留下一臉臉不解的神情,悶哼的坐回椅子裏,深思起來。
平靜的呼吸帶動著隆起的胸部的起伏,唇緊閉,雙手垂於兩側,披散著的長發,女人從一進門就這樣的姿勢保持著,岑忍秋一臉驚訝後深鎖眉頭思考著。
她,在哪裏見過的容貌,可是,她這副與這張臉完全不相融的打扮與氣勢,這個氣勢——
“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了。”女人終於也按奈不住開口說道,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這樣。
而她這如此奇怪的稱謂,也的確讓岑忍秋噎到了。
“那封信是你寫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女人竟然已經坐在他的身邊,似乎毫不避諱一樣。
“你到底是誰?”岑忍秋緊接著追問到,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撩起女人耳邊的發絲。
然後,他的手就僵在半空中,許久,沒有落下。
歎氣,吐氣,輕絲的呼吸聲,彼此都能聽到的回憶,加快流淌過。
“阿香,忍方已經死了,你還是,離開吧。”
秋雨像夏天一樣狂刷而下,澆在丘香的身上,像是完全聽不到岑忍秋的勸說一樣,把臉埋進胸口,抽泣著。
立於兩人跟前的墓碑,被雨強烈的衝刷,變得更為淒涼起來。
陰沉浮於周圍,把人緊緊的包裹著窒息。
這個場景中出現的是,六年前的美國。
在幽蘭露死去的同時,跟水涵泳一樣痛失親人的還有岑忍秋。
墓碑上書的岑忍方是死者,是岑忍秋的孿生弟弟,他的另一個身份,便是丘香的未婚夫,囚氏的繼承者。
六年前,同樣以另一個身份生活著的,丘香,囚氏老大的女兒,對剛入會的岑忍方一見鍾情,岑忍方雖然有幾分的實力,但在眾會兄弟眼中並未成形,很多人並看不慣年紀輕輕的他在會裏出盡風頭。
是時,想要把他趕出會的人比比皆是。
關於捕獲水涵泳這件事上,大部分人還都是希望岑忍方會出差錯的。
那時,丘香跟父親做了約定,隻要,岑忍方在這件事情上有收獲,就給予他為會中重要人物位置。
一方相信著岑忍方的實力,一方卻又擔憂父親的承諾。
所以,丘香為此特別去拜托哥哥岑忍秋,暗中協助。
世界上,總有那麼多事情湊到一起就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而我們,卻成為促使這個結果誕生的契機。
諷刺。
丘香隱約能夠感受到會中有一股強大勢力正盯著岑忍方,一等他出錯就馬上將他逐出幫會。
想借此機會把這個暗勢力揭示出來,也同時想要為幫會除掉這股不和諧的勢力的目的。
丘香沒有出現,直到岑忍方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她還被牢牢的困在迪拜,被委托處理那些不可理喻的合同。
也是因為這樣,丘香一直以為,愛人岑忍方的死,全部都是因為父親對他的偏見。
女人,會在失去愛的時候,變成另外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對父親的憎恨,以及想要迫不及待為愛人報仇的心情。
這種尷尬的氣氛,讓房間的空氣都變得缺乏起來。
“哥哥能放下忍方的仇,阿香放不下;如果哥哥不肯幫忙,就這樣靜觀其變,阿香不會過問的。”女人許久之後泯了下唇,撩於耳後的碎發滑落,側過臉,遮住了她大半的表情。
岑忍秋覺得,已經完全看不到,當年那個跟弟弟在一起,撒嬌的女孩。
隻一步錯,一念差,他就覺得毀的不隻一個人。
“如果你認為你的想法是對的,我會幫你,但,有條件。”岑忍秋垂下眼皮,似是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一樣。
深深吸完一口氣,再睜眼時,他看到的是,女人十分驚訝的表情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眼睛裏。
飛機場,來回拉著行李匆忙離開的人。
跟三個幾乎是空著手,站在機場門口處徘徊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同時,迪拜沿海岸,三架直升機從天而接近,與安靜的海岸比起來,它們倒成了不安定的因素。
從飛機場走出來,高清就帶著夏辰玉跟齊昊陽沿街閑逛起來。
改變直接回家的打算,完全是因為夏辰玉想要去的地方太多,高清要在回到住所之前,先把跟蹤夏辰玉的家夥抓起來。
他的心才會安下來。
隻是還沒過一會兒,夏辰玉就拍了滿滿一相機的照片,他跟齊昊陽真看不出來,她的重點到底在哪裏。
忽然,高清的手機亮了起來。
顯示的人是表哥,來信是幾張照片。
“清,你還是過來的好,有些事情要當麵說清楚。”附屬的信息隻看到第一句,高清的臉色就凝固了,拿著手機的手臂也僵了好一會兒。
因為手機上收到的照片竟然是辛木南跟幽蘭露在一起拍的,而且並不是幾年前的,而是最近,更確切的說,是幾天前的日期。
一個已死的人,跟死前深愛過她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張畫麵裏,而且還是在近來幾天。
“難道當初,阿辛一反常態,火速趕回美國,不是因為蘇夏玉!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看到高清握著手機,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自言自語的樣子,夏辰玉摁下相機快門,拍下了他深索眉頭的樣子。
閃光燈劃過臉頰,高清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