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道的。”
“北伐即便能勝,秦國也會付出代價。”
“河套自古便是我諸夏領土,那就一點都不能少。既是如此,哪怕付出天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秦國自商君開始就行耕戰製,種地與打仗並行。隨著六國覆滅,中原已再無敵手。若是不打匈奴,對秦國同樣不利,因為北地邊陲將永無寧日!”
“左庶長倒是看的很透徹。”
“呂公有話大可直說。”
“老夫記得左庶長可是與張郎君交情頗深。”
繞了大半天,老頭就是這意思?
“嗬,呂公是懷疑我?”
“隻是好奇而已。張郎君說過,左庶長為的是反抗暴秦。既是如此,那為何剛才告誡老夫,說違反秦律的事不能做呢?”
“父親?!”
呂澤皺著眉頭,忍不住開口喝止。
好端端的,何故要提這些?
呂氏就好好做買賣,別的都不必管。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對他們越不利!
“吾做事素來喜歡留有後手。”卓草淡然道:“有些事我做無所謂,可交給別的人我不放心。我說過,鏢局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若你們被發現連累到我,又當如何?呂公既然知曉我的真正身份,就該明白我做的事分毫不能出錯,否則就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善!是老夫莽撞了!”
聽卓草如此,呂公反倒是更欣賞他。卓草年紀並不大,卻能把事情考慮的如此周到。呂澤做事若有卓草一半靠譜,他就能省心許多。卓草這麼坦白,還不是對呂雉有想法?!
呂公捋著胡須,笑嗬嗬道:“老夫記得,左庶長似乎還未婚配。娥姁乃是吾二女兒,賢良淑德,素來孝順。”
“算了算了……”
“若左庶長覺得娥姁年紀大,還有我這小女兒呂媭。為人機靈,乖巧懂事,已過及笄之年。若左庶長不嫌棄,為妻為妾皆可。”
“……”
卓草望著呂公,一時啞然。這倆父子可真是同個模子刻出來,幹脆組團拉皮條去。
特別是最後句話,還為妻為妾皆可?
好家夥!這麼謙卑的嗎?
顯然,這家夥就是想拉攏自己。
“呂公勿要誤會,吾並非覺得呂雉年紀大。”
“那就選她?”
“吾隻是暫時不想考慮這些事。”卓草擺了擺手,“呂公既知曉我的身份,就該明白我隨時都可能會遇到危險。”
“原來是這樣……”
呂公笑著點了點頭,滿不在乎道:“此事也無妨,婚姻大事也不能如此草率的決定。這幾日左庶長就住在吾府上,也能與娥姁多相處些。生意上的事基本都是娥姁做主,左庶長可萬萬不要拒絕。”
“這……倒也沒事。”
……
等卓草回去歇息後,呂公頓時長舒口氣。
“此人還真是不簡單!”
“阿翁也覺得?”
“老夫認識列國諸多青年才俊,能如他這般出色的卻是鮮少有之。美色當前,能無動於衷。老夫本想借此攀附卓氏,卻被他直接給拒絕。而且他顯然是有所隱瞞,很不好對付。澤兒,汝今後可要好好向他學習。”
“澤兒明白。”
呂澤斂去平日的笑容,極其認真。
“阿翁,生意怎麼說?”
“交給雉兒就好。”呂公淡淡一笑,“這幾日還得忙壽宴的事,沛縣豪強也都會來赴宴。他留在府上也能為吾呂氏撐腰,今後也不必再擔心仇家會來尋仇。澤兒,那碭郡郡尉的事汝可說了?”
“路過單父縣時與他說過,隻是他當時染了風寒就沒去找那郡尉的麻煩。這事阿翁不必擔心,卓君素來不喜貪官汙吏,郡尉所作所為他都已知曉,等順路回去的時候必會找他麻煩。”
“如此甚好。”
呂公也是鬆了口氣。
別看他們已遷至沛縣,可那郡尉卻是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前幾日還施壓於沛縣縣令,說要追究呂澤出手傷人的事。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呂公自然也憋屈的很。他們已是足夠退讓,甚至還把單父縣的產業全都賤賣,根本不想與之糾纏。可對方咄咄逼人,令他也是相當窩火。他想加盟野草鏢局,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別看卓草官職爵位都不高,可他現在可是秦國的風雲人物,同輩之中鮮少有人能出其左右。哪怕是在沛縣,知曉卓草事跡的也是一抓一大把。有卓草撐腰,就是郡守都得給麵子。
“阿翁。”
“怎麼?”
“吾在想要不刻意把卓君灌醉,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到那時他就是想賴賬都不成。阿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今日不出奇計,今後雉兒怕是給他做妾的機會都沒有。”
“你……”
呂公當即拍桌子起身,目露冷意。見他一副要發怒的模樣,呂澤頓時咽了口唾沫。
完了,他爹肯定不同意!
“這麼好的辦法,怎麼不早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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