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迷夢中的女人
石中玉起身走出去,他驅車駛向郊外的海帶加工廠,加工廠的運營,都是他的得力助手張玉林在搭理,這些時間以來,他無心過問海帶廠的事情,工作人員會每天把銷售報表傳入電腦,海帶廠並無贏利,不知道,張玉林會如何向他彙報。
汽車行駛在鄉間彎曲不平的泥土路上,一排低矮的房舍進入視線,過去這裏是一個小型麵粉加工廠,倒閉後就成了自己的海帶加工廠。
他驅車進入院子,院門口一個低矮的小屋內,一位看門老人正在午後的陽光下昏昏欲睡。他停下汽車,張玉林正站在院中和一位工作人員談話。
他走下汽車,牆角下一隻黑色的大狗正對他低沉地咆哮,張玉林看到他的到來,沒有任何表示,繼續和員工交談。
他說完示意員工離開,轉身對石中玉說:“海帶加工利潤薄弱,我們應該走高端路線,先做一個小型的實驗,看銷售量怎樣。”
他說著轉身向前走去,石中玉跟隨著他,表情隨意地說:“一切由你去辦,我沒有意見。”
兩人走進一間麵積狹小的房間,石中玉凝神望著房間的擺設,一張電腦桌,一張老板椅,牆角處擺放著一隻飲水機,再沒有任何其它的陳設。
石中玉坐在電腦桌前的一張椅子上,把老板椅讓給了張玉林。他靠在椅子上,表情散漫地詢問:“如果有客戶到訪,坐在哪裏?”
張玉林將兩杯水放在電腦桌上,沉聲說:“如果有大客戶,我通常會帶他們去市區。”他說著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
“上個月的營業額不太理想。”張玉林說著靠在椅背上,低吟道:“現在的海鮮業競爭很厲害。”
石中玉道:“商場如戰場,任何一個行業都一樣在激戰。”
張玉林冷眼瞥視石中玉,仿佛要確知他的話語中是否暗示著對自己的不滿。石中玉點燃一支香煙,又將一整盒煙遞到他麵前,他拿起點燃,深沉地吸一口,說:“這個月應該會有一些利潤,我們的業務員又聯係到兩家賣場。”
石中玉吸一口煙,隨意地說:“不需要給自己壓力,我們需要銷售代理,也不必完全依靠他們,假如真有存貨積壓的情況,就停止加工,讓工人回家去休假。”
“現在找人很難,現在的村民大多在城市打工,海帶廠的女人大多是為了照顧孩子,所以不計較薪水,假如去城裏找勞工,恐怕更加沒有贏利。”
“玉林,辛苦你了。”石中玉說著,從玻璃窗向外望去,“那隻大狗是你養的?”
“是,用它比那個看門老頭更放心。”
張玉林從抽屜中取出一包香煙遞到石中玉麵前,“這是一位朋友從韓國帶回來的薄荷香煙,你試試。”
石中玉點燃一支,微皺眉頭,吐著煙霧,“韓國的香煙就好像女士香煙,像女人一樣讓人乏味。”
張玉林仿佛感受到石中玉的煩亂的情緒,詢問道:“怎麼了?被女人纏的透不過氣來?”
“笑話?”石中玉沉吟著,突然心血來潮地問:“玉林,你選擇女人的標準是什麼?”
張玉林吸一口煙,一臉輕蔑的表情說:“把心思用在任何地方都比用在女人身上更實惠。”
石中玉看著他沉鬱的表情,打趣道:“受過女人的傷?”
“女人永遠會說自己是受傷的一個。”
張玉林沉鬱的表情激起了石中玉的疑惑,他饒有興味地說:“說說看,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不值一提的女人。”
“放不下你心中的痛恨,就證明你還愛她。”
“分不清是愛還是恨,愛情的分分合合總有一個人要受傷,聰明的男人會懂得全身而退,讓自己免於受傷。”
“一邊進攻,一邊防守?”石中玉散漫地說著,眼神不曾離開過張玉林冷酷的臉孔。
他心裏明白,張玉林是一個得力的助手,也同樣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他的自尊心比玉汝更加強烈,甚至帶著一種凜冽的意味。
也許,對身份的憂慮感是男人與生俱來的痛,是每一個男人都無法逃避的追擊。
下午,溫暖的陽光映著房間,馨蕊不知不覺趴在書桌上睡去了。玉汝拿起她麵前的一張畫作,意味深長地看著。
又是一張藍天白雲的圖畫,安靜的小木屋,青色柵欄中的一家四口,應該就是馨蕊對新生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