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愛情已然消逝(3 / 3)

現在,他隻有親自摧毀曾經的誓言,才可以讓自己逃避傷害。愛情的傷,他八年前受過,八年後的今天,他不會再一次被傷。

他吐出一口煙霧,對她說:“玉汝,我希望你向石中玉辭職。”

“玉林?”

“你既然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應該再纏繞其中。”

“其實,我隻是他女兒的輔導老師,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複雜。”

“我要你離開那裏,他讓我失去了妻子,卻可以高枕無憂地享有現在的一切,這對我不公平,對我的妻子和女兒更不公平。”

“玉林,你太偏激了,其實——”

“你舍不得他還是舍不得他的女兒?”

他冷酷的詰問讓她內心充滿了屈辱和憤怒的情愫,“玉林,你應該放棄打擊他的念頭,你當年難道沒有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情嗎?”

當她提出這樣的疑問,突然感覺其實她對他一無所知,無論是關於那張字畫還是關於他與石中玉之間的關係,她都無從證實。

帶著所有的屈辱與疑惑,她緩緩地走出去。她站在路燈下,望著燈光璀璨的城市景象,感覺自己好像被安插於一個陌生的世界。

一個人最深的痛苦並不是現實與夢想的錯離,而是在夢境之中無止境地盤旋與翻轉,那種沉迷的感覺恰似絕望的痛楚。她已然明白那句沉重的誓言早已經煙消雲散。

雪靜靜地飄著,觸在臉上,融化成晶瑩的水滴。她想放聲大哭,卻倔強地告訴自己不應該悲傷,她試圖抓住的是八年前就已經結束的愛情,那是一場抓不住的夢。

玉汝邁著沉重的步子推開家門,父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凝視父親沉悶的表情,輕聲問:“爸,你怎麼了?”

“爸沒事,就是隨便坐坐。”

玉汝抬頭看看客廳的掛鍾,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家裏靜悄悄的,哥哥和江南房間的燈業已關閉,想必父親是在這裏等她。

她緩緩地走到父親身邊,摸一下茶壺,茶水已然冷卻,她悄悄為父親倒滿熱水,為父親倒了一杯茶。

“汝呀,你和張玉林處的怎麼樣了?”

“爸,我們也許早已經結束了。”

父親看著玉汝憂傷的神情,低聲問:“他是不是還記恨我當年把他趕走?”

“爸,不是。”

“當年他留下了話,他即是沒有幹成事,回來說一聲,真心道個別,我興許也能答應你們的婚事,可是,他一去不回,這麼多年,你們卻又走到一起。”

父親說著沉沉地歎息,又說道:“汝呀,當爸的都想女兒嫁了人不愁吃穿,能生活的好一些,可是,現在想想,爸也說不出這想法是對還是錯。”

玉汝體恤著父親沉重的心情,說道:“爸,其實,您沒有錯。”

“如果你放不下他,我當麵找他道個歉,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時間不等人呀。”

父親的話讓玉汝紅了眼眶,她努力克製悲傷的情緒,沉聲說:“爸,他在石中玉那裏,是為了要將他擊敗。”

“他和石中玉有什麼過節?”父親驚訝地問。

玉汝緩緩地道出張玉林所說的話,父親哀歎一聲,道:“汝呀,你記著,遇到什麼事情,要多為自己想想,別委屈了自己。”

父親喝一口茶,說道:“張玉林是個性子倔強的人,這一點爸喜歡,可是,爸覺著,一個男人不是隻靠想法就能幹成事的,不過,這隻是爸的想法,你們之間的感情,還得你們做主。”

“爸,其實,我們八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父親疑慮地望著玉汝,道:“汝呀,你的性子爸知道,你心事重,凡事都替別人想,你這些年不談感情,是放不下他,你覺著自己對不起他。”

“爸。”她哽咽地喊著,她想要阻止父親說下去,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父親體恤著她的心情,說道:“爸不說他了,爸知道,你這性子,什麼事情都能過去的,再緩緩,走一步看一步吧。”

時鍾滴答地響著,父親愁悶的哀歎聲仿佛讓夜晚變的更加深沉。玉汝悄悄為父親倒滿了茶水,父親喝著,父女兩人似是有太多話要說,可是這話題卻沉重的讓人近乎窒息。

“汝,爸老了,隻能為你擔心,不能為你做什麼了。你媽也老了,我們這兩個老疙瘩真要成為你和你哥的累贅了。今天你媽又帶著宸走沒影了,江南和你哥滿世界找,在宸她奶奶的墳前找到了,你媽真的是老糊塗了,記不住時間,去了整個上午,她硬說隻去了個把鍾頭,她滿腦子就是宸,可是宸什麼時候能好呀?”

“爸,一切都會好的,宸兒和媽都會好起來的。”她說著這席話,突然深切地體會到荒涼的意味,其實,一家人都明白母親的病不會再好起來,她已經蒼老的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