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憐惜
幾天的調養，玉汝離開醫院，麵容憔悴地出現在石中玉的麵前。
他靠在沙發上，一臉驚愕的表情，隨即質問道：“你提前出院了？你想自殺應該選擇一種痛快的方式。”
她沉默地轉身，欲要向馨蕊的房間走去。他冷聲道：“不想坐下來聊聊嗎？”
她惆悵地望向他，他雙眉一蹙，冷聲挖苦道：“害怕我會捅到你的傷疤？”
她倔強地坐在他麵前，他瞥視她蒼白的神色，假裝冷漠地說：“看起來，你的傷痛還在繼續？”
玉汝隱忍地沉默，憂傷的目光靜止般望著茶幾。
他假裝散漫地說：“你不應該痛恨他對你的戲弄，隻能夠怪你對愛情太盲目。”
麵對她的沉默，他再度挖苦：“你生活在飄渺的夢裏，隻有這樣的方式，你才可以醒過來，從某種意義來講，他的傷害讓你獲得了新生。”
她依舊沉默，他留意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他不想溫情脈脈地與她相對，在他看來，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用鋒利的語言去劃破她心上厚厚的繭，隻有痛能夠讓她從愛情的迷夢裏醒過來。
“是的，我應該感謝他的殘忍。”她的語調微微顫抖，流露出內心的痛恨。
她不想在他麵前流露一絲一毫地軟弱。她倔強的姿態讓他感覺失意，緊蹙雙眉惆悵地凝視她。她的隱忍超乎他的想象，她把八年的青春拋擲給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纏綿的情思沉陷於虛無的愛情，她竟然可以如此克製？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留意到她吃力的樣子，留意到她的身體瘦了一圈，幾乎可以說是一個羸弱的病人。在她轉身的一刻，他低聲道：“張玉林偽裝身份戲弄了你，我現在會讓他一無所有，連偽裝的資本都一並失去。”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
“我對他的打擊並不是因為你，而是我對親生父親能夠做的唯一的事情。”他說完站起身來，邁著堅毅的步子走出客廳。
石中玉走進院子，小昊龍正揮舞著“寶劍”，他冷聲道：“昊龍，收起你的寶劍，去找一把上膛的槍。”
“爸爸，哪裏有呀？”小昊龍眨動著機靈的眼睛問道：“爸爸，您可以給我一把槍嗎？”
“把你的寶劍收起來，回房間去。”他冷聲嗬斥，發動了汽車，緩緩離去。
小昊龍繼續舞劍，客廳內，玉汝緩緩地起身，她抬起沉重的腳步走向馨蕊的房間，她突然聽到小昊龍“啊”的一聲慘叫，慌忙走去小院。
那把鋒利的劍躺在地上，小昊龍一臉驚恐的神色望著她。
血水從他的脖子上湧出來，“昊龍”，玉汝驚呼一聲，衝上前去，同時接起昊龍緩緩倒下的身體。
她迅速撥通了石中玉的電話，“昊龍被劍傷到。”她丟下電話，腦中僅存的意識告訴她，她要想盡一切辦法為昊龍止住狂湧的血液。
“阿姨。”他的聲音已經模糊，他抓住她的手逐漸失去了力量，懸落在半空。
石中玉趕回院中，他看著玉汝指間奔湧的血流，表情堅毅地奔上前去。他用寬大的手掌捂住昊龍的傷口，抱起他急速地奔向汽車。
玉汝短暫迷失，呆呆地蹲在原地，在他轉身望向她的一刻，她緩過心神，憂心如焚地上前接替他，按住昊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