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聽弦七殺(2 / 3)

看七殺的模樣,仿佛對他誌在必得,看來今天是要有一場血戰了。

正這樣想著,隻聽鬼頭刀又高聲說道:“若端木穀主一定要庇護這顏子歸,那咱們隻有得罪了!”唉,剛才出手襲擊,就是想在不與這人正麵衝突之下除掉顏子歸,如今看來是不能了,這煙雨樓與聖醫穀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無謂再多廢唇舌。”端木宗顥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這一瞬間的他仿佛換了一個人,全身上下充滿了令人無法直視的凜冽殺氣,“今日你們誰都無法從我手中要走他的命!”

話聲未落,碧血槍和疾風鞭已經搶在首領下令前出手,他們兵分兩路,分取兩人,碧血槍刺向端木宗顥,而疾風鞭在半空中“啪”的一聲卷向了顏子歸——顏子歸不會武功,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快如疾風的鞭子。

電光火石間,端木宗顥不顧身後的長槍,箭一樣掠出,衣袖一卷一帶,已帶著顏子歸躲過了疾風鞭,再折身避槍卻已太遲,槍頭堪堪劃破左臂衣袖入膚一寸,七殺到底不是泛泛之輩。

然碧血槍唇邊的得意未退,卻覺胸口一涼,低頭望去,隻見一柄青鋼軟劍已然洞穿了自己的胸膛。

一寸傷換一條命!

這是顏子歸第一次看到端木宗顥出手。然而他沒看清楚劍,更沒看清楚他是怎樣出的手。隻聽見“噗”的一聲,碧血槍便向後倒了下去,圓睜的眼睛透著不可置信。

四周靜謐隻一瞬,下一場狙殺已然襲到。

“你站著別動。”端木宗顥低聲吩咐道。

烏金戟和流星錘的殺招已從兩側分襲而至,一起向端木宗顥撲了過來。

他來不及多想,瞬間提劍躍起,在半空中迅速劃出一道弧線,隻見一道紅光閃過,仿佛火焰在劍上一路燃起,兩聲慘叫之後烏金戟和流星錘如斷線的風箏般墜落在地方,再無聲息。

“別讓我一個個解決了,你們一起上吧。”端木宗顥長劍一掃,沉聲道。那一把青鋼軟劍因為注滿了內息,湧動著紅色的光,仿佛火焰般燃燒。

鬼頭刀眼見他一出手便斬殺了三名弟兄,心中悲憤莫名:“大家並肩子上!”

那一擊的力量是驚人的,端木宗顥在四人聯手一擊發出後隨即搶身斜次裏衝出,並未硬接攻擊。他的身形快如鬼魅,手中的劍劃出一個雪亮的弧,一閃既沒,竟是直取七殺之首的鬼頭刀,在兩人身形相錯的刹那,鬼頭刀倒地,而他的劍鋒上滴下數滴血珠。

然劍上的血珠尚未完全落盡,身後便傳來顏子歸的驚呼,他頓時驚覺,瞬間轉身,持劍撲了過去——“哢嚓”一聲,疾風鞭剛剛卷上顏子歸的胳膊便被及時斬斷,劍身的紅光便這麼順著斷落的鞭一直燃進了他主人的胸膛。

他不敢遠離,一劍得手後旋即點足掠回顏子歸的身邊,低聲問道:“還好麼?”

“嗯,還……好。”顏子歸撫摩著被勒的生疼的胳膊,輕聲道。

地上橫呈著一地屍體,這樣近距離的麵對生死,即便是天生笑眸的顏子歸也再掠不起半絲笑意——這些人,都是那個人派來的!

心底湧起的寒意,凍得他全身冰冷徹骨。

“別怕!”肩窩一暖,卻是端木宗顥握住了他微微顫抖的肩膀,他的眼裏掠過一絲與他凜冽殺氣不符的溫和,微微一笑,“很快就過去了!”

肩上的溫度忽然退去,隻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憑空消失了,誰也沒看見他是怎樣消失的,然而下一個刹那,他出現在了剩下的兩人身邊。

一切到此為止了!

慈悲的醫者化身為暗夜的修羅,閃著銀光的青鋼軟劍穿透了同樣是劍手的龍泉劍的胸膛,在那柄有著名望的銀劍脫手的刹那,忽然掉轉了鋒芒刺向了自己的同僚,至此,最後一殺——斷頭斧也終結了自己的性命。

在斷頭斧倒地的一刹那,端木宗顥支著劍單腳跪倒在地。顏子歸驚呼一聲,撲到他的麵前:“你怎麼了?你哪裏受了傷?”

端木宗顥微喘著氣抬起頭笑著搖了搖頭,那一瞬間他看見顏子歸眼中濃濃的關切,一如那日他對蘇璽言。忽然間,他心中就湧上一股滿足。

“說話啊!你到底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是不是傷著了?”顏子歸大聲地衝著這個隻顧望著自己不說話的男人嚷道。

“沒事,”端木宗顥攀著他遞過來的手慢慢站了起來,“隻是很久沒有這樣,累著了!”很久沒有這樣是哪樣?與人搏殺麼?那麼在很久以前,他是不是常常這樣與人廝殺呢?

顏子歸將他扶起,慢慢地走出這些屍體堆,馬車已經被毀,剩餘的馬匹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這條寂靜的古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顏子歸借著朦朧的月光向四周望了望,指著古道一側的山坡道:“我們去林子裏歇會吧,別呆在這了,怪嚇人的。”

“林子裏有狼你就不怕?”端木宗顥笑道。

“就是有老虎本少也不怕,老虎跟你比差遠了。”

兩人經過那車夫旁,端木宗顥查看了一下,居然還有微弱的氣息,再看時,原來那一斬並未傷到他的要害,隻是齊根斷了一條手臂之後活生生痛暈的。

端木宗顥封了他幾處穴位替他止了血,又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囊喂了幾顆藥進去。

顏子歸掏出一疊銀票抽了數張塞進他的懷裏,歎了口氣道:“到底是我連累了他。”

“你怎麼會惹到煙雨樓的少樓主?”端木宗顥問,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顏子歸不是江湖中人,而煙雨樓也並不是什麼買凶殺人的地方,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會有了如此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