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吾家秋色(1 / 1)

第七章 吾家秋色

世奇小弟去年送的幾盆菊花這幾天開得正好。夜間的氣溫已經零下了幾次,等寒流一來,陽台上的花事想必也該匆匆結束了。秋菊雖然耐寒,但花事即將闌珊,而剛長出來的嫩菊葉還可采一小部分用來衝泡,其味之清雋,杭白菊是無法相比的。這次去陽朔在街邊吃到碧綠的艾葉粑,大小如一片葡萄葉,卻要五元錢一枚,但很是好吃。如以菊花嫩芽來做“菊葉粑”,其清香之氣想必也不會在艾葉粑之下。總是想寫一篇關於菊花的文字,卻總是不知從何處寫起,這幾天傍晚風起的時候,也隻好獨自在離地麵七丈多高的地方,麵對菊花,想象自己做一回陶淵明。陶的詩自小就喜歡,但最終也沒喜歡出成績。

小時候,家父一入秋總是要買幾盆菊花回來,特別是那種開花很多的千頭菊,讓人有說不出的好感。花農種出來的千頭菊,花冠極其平整,一米多大的花冠上全是小朵小朵開或尚未開的菊花。這樣的一盆菊花放在院子裏,不知有什麼消息傳出,蜜蜂又不知是怎麼知道這裏有菊花的消息,各路的蜜蜂都來了。那是秋季最後的熱鬧,菊花一謝,蜜蜂也就不見了。蜜蜂中,唯有“臭蜜蜂”可以用手捉,捉住,在它的腿上綁一根細線,放開讓它拚命往高了飛。而我對那種個頭最大的蜜蜂是既怕又愛,這種蜜蜂通身黑是黑、黃是黃極為氣派,“嗡嗡”地來了,“嗡嗡”地去了,聲音很大;飛得也很霸道,忽東忽西,你很怕它會一不小心碰到你的臉上,有時候“嘭”的一聲,這下可好,撞到玻璃上了,一下子掉在窗台上,肚皮朝天,是一個團兒,但還在“嗡嗡嗡嗡”把身子一擰一擰,忽然又飛了起來,一下子又不見了。這種蜜蜂,整整一個夏天你也見不到幾隻,經常飛來飛去的是那種臭蜜蜂,與蒼蠅為伍,在花間飛來飛去。蒼蠅會采蜜嗎?想必也會采,因為各路的蒼蠅也都會往花心裏鑽。有一種小蜂,比蒼蠅還小,曾在陽台上看到,隨即查了查《昆蟲辭典》,竟沒有查出來,可惜手頭沒有《昆蟲圖譜》。

菊花的香氣和牡丹的香氣都有幾分中藥的味道,是藥香,閉著眼聞聞,頗不惡。白石老人喜畫菊花,看他畫的菊花,才知道此老極善用胭脂。但菊花不好畫,菊花實在是沒多少風姿可言,筆墨也跟著不會有多大變化。菊花開過,要把它連枝帶葉全部剪掉,放在涼房裏讓它過冬,讓它睡一大覺,到了來年春天再讓它出房,出房一遲,滿盆子都是嬌黃的菊芽,但隻要被風一吹,那黃色的嫩芽馬上就會變綠,這時候的菊芽若能及時地采那麼一大握,用來做一回“菊花版”的艾葉粑,想來味道肯定是不錯。其實“菊花版”也是“艾葉版”,因為它們都屬菊科,是植物中親親的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