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紀讓朝歌稍作等候就一頭鑽進了碼頭曲折的街巷裏。過了半個多時辰,她帶著一個船夫回來了,船夫跟在她身後,還試圖垂死掙紮一下:“尤姑娘有吩咐我劉老六沒什麼好推辭,但是小紀姑娘,竟陵現在真的不能去,河道都被江淮軍給封了。”
“廢話怎麼那麼多?又不是讓你去送死!快帶路!”小紀瞪他一眼,撇下他快步走到朝歌麵前,一臉自豪,“怎麼樣?師父我沒吹牛吧。”
劉老六哭喪著臉走上前來:“小紀姑娘,我們先說好,如果河道被封就回來啊,硬闖那是找死。”
這麼快被拆台,小紀忍不住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朝歌,見她臉上並無不悅,這才不耐煩地衝船夫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帶我們上船去。”
船不大,艙內光線昏暗,悶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朝歌和小紀都不願意呆在裏麵,寧願坐在船尾淋雨,雨絲似有若無,沾衣不濕,染得遠處山色越發空濛。
劉老六不愧是操舟的老手,依靠一隻撐竿,小船在他手裏如臂使指,輕盈靈巧地在彎曲的河道上行進。順水行了半個時辰,劉老六突然大聲叫她們:“小紀姑娘……有情況!”
兩人連忙來到船頭,劉老六指著視線中的一個小黑點,神情頗有些不可思議:“居然還有其他船去竟陵?不過這船怎麼……”
“怎麼什麼?”小紀追問。
“把舵把得一塌糊塗,沒撞翻真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劉老六嘖嘖不已,朝歌遠遠望去,那艘船行駛得歪歪扭扭,每次都萬分驚險地擦著河岸轉向,等到稍近一點她才發現船側站著一些人,手中拿有長長的撐杆,在撞岸之前連忙撐開,改到安全的方向。
劉老六連忙將船速降下來,“我們船小經不起風浪,慢點走,離他們遠一些。”
前方的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速度慢慢降下來,一人站在船尾遙遙衝他們喊話,“你們也是去竟陵的麼?”
小紀雙手擴在嘴邊,衝那邊回話:“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邊迅速回答了,大意是想請劉老六去幫忙控船,劉老六望向小紀,小紀轉頭看朝歌,朝歌又問劉老六的意見,他想了想,說:“我掌舵沒問題,這一片的水路我都很熟,大船也不是沒開過。倒是姑娘要真想去竟陵的話還是搭大船的好,看情況,水路是真的鎖了,跟著他們說不準真的能過。”
說罷猶豫了下,又小聲對小紀道:“小紀姑娘我們事先可是說好的,河道被封就回來。”
“膽小鬼,我師父本事大著呢,不會讓你白白丟了命的!”小紀一臉的沒好氣。
“本事再大能打得過江淮軍嗎?”他嘟囔。
小紀還欲再說,卻被朝歌阻了,“小紀,你去跟他們說,可以一起走。”
然後又對劉老六說:“你放心,隻要到竟陵地界你就可以回漢南。”
“多謝姑娘。”劉老六喜出望外,小心的撐著船靠近,前麵的大船也停下來等他們,等到靠近就甩了一條繩索過來。
“師父,我先去。”小紀自告奮勇打頭陣,身形一閃,隻在半空踩在繩上,微一借力,憑借著輕功掠過去,燕子一般落在了甲板上,贏得滿堂喝彩。
“漂亮!”
“妹子功夫不錯啊!”
小紀也是爽快之人,衝他們一抱拳,“多謝多謝。”
朝歌不由莞爾,卻沒用輕功,踩著繩子走了過去,繩子在不停的晃悠,她卻穩穩當當,如履平地,恍若淩空而來的仙人。這一手顯然比小紀的輕功還要讓人震撼,船上的人個個瞠目結舌,小紀見他們的表情,也是一臉的與有榮焉。最後小船上隻剩下劉老六一人,他既不會輕功,又沒有朝歌走繩子的本事,隻得用繩子吊著爬上來。
登船後,劉老六去望台上把舵控船,朝歌和小紀兩人被帶去見這艘船的主人,那是一個女子,雪膚花貌,身穿湖水綠武士裝,越發顯得風姿綽約。
兩方人甫一見麵,就聽她愕然道:“是你?”
這話是望著朝歌說的,小紀偏頭一見朝歌有些茫然的眼睛,就知道她是靠不住了,正欲開口問一問,就聽身邊的一個人笑嘻嘻地做起自我介紹來:“朝歌妹子,是我們啊,剛剛還在碼頭見過麵的,我叫寇仲,他叫徐子陵,這是我們場主商秀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