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推動少數民族題材電影“走出去”。一些譯製中心采用公益和商業相結合的方式,將少數民族語電影帶到周邊國家放映,這為我國少數民族題材電影“走出去”提供了一條新的思路。2013年,中影譯製中心協助廣西電影集團少數民族語譯製中心製作了越南語的《天琴》以及柬埔寨語的《阿佤山》;2014年,他們還協助雲南推動少數民族語電影走進老撾、越南,支持延邊開展了朝鮮語譯製電影赴韓國開展學術交流的活動。另外,有些少數民族語分為不同支係,像貴州和雲南都有一個苗族語的譯製站,分別譯配苗語的不同支係。寧敬武在貴州拍的苗語影片《滾拉拉的槍》《鳥巢》拿到雲南譯成雲南苗語之後,就能夠被美國的苗族人無障礙地接受了。
四是部分民族語影片譯製機構實現了譯製—放映—市場br觀眾的有效對接。新疆和西藏的民族語譯製片成績突出,從2010年1月至2012年5月間,訂購的場次分別超過11萬場和達到4萬場。兩地主要采取了譯製、放映一體化的做法:雙方共同確定譯製片目,譯製單位完成譯製工作後聯係放映單位及時訂購並進行放映。另外,青海、四川涼山、廣西等地的譯製單位同時承擔農村電影放映工作,影片譯製完成後,一旦有了農村發行的版權,就能夠馬上進行訂購和放映。還有一些譯製單位根據觀眾需求來選擇片目,譬如有彝族觀眾“點名”要看《彝寨天使》,中影譯製中心的工作人員便主動聯係影片出品方,很快就解決了版權問題,並推出了彝語版的影片。毫無疑問,上述做法的目的在於使譯製成果進入市場,使群眾能夠看到影片。
一言以蔽之,民族語譯製工作是一項具有國家文化意義的工作。在國家電影專項資金的扶持下,少數民族語譯製的經費基本有了保障,譯製的語種與數量不斷增長,僅2013年至2014年兩年間,全國完成少數民族語譯製片1796部。另外,一些少數民族地區譯製機構也取得了數量和語種上的突破,以天山電影製片廠為例,自1958年至2005年間,就譯製了維吾爾語、哈薩克語影片2000多部。雲南少數民族語電影譯製中心目前能夠譯13個語種,廣西電影譯製中心也能為不同地區不同語支的壯語譯配。
國家為各種少數民族語言提供了生存的空間,其意義恰如斯皮瓦克所言,“一個多語言國家,有一種借以交流的國家語言(a national language),在藝術創作領域,能夠做出那個令人欽佩的舉動:就是承認有很多種母語”,這是一種多元文化的“承認的政治”,強調了不同文化的存在權利、承載者的身份歸屬性和選擇的自主權,這也意味著,在一個國家的範圍內,少數民族擁有了能夠保留甚至促進自己文化身份和生活方式的權利。
二、市場與觀眾
在我國的電影市場中,如果按照投資規模劃分,可以將電影分為大製作電影、中成本電影和小成本電影。一般而言,投資在5000萬以上的算作大製作影片,5000萬以下1000萬以上的屬於中等投資成本,小成本電影就是投資在1000萬以下的。筆者經過粗略統計,新世紀以來,我國共投資生產了100多部少數民族題材電影,截至目前,除了《大河》(1000萬)、《西藏天空》(4000萬)、《狼圖騰》(3億)屈指可數的三部影片投資超過千萬元,其餘影片都屬於小成本電影,譬如雲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的投入都在600萬以下。由於投資規模的限製,這類影片不可能在生產、發行、放映環節像大片一樣都采用高概念的模式,或者進行各種奇觀展示,隻能依靠故事和情感取勝,為觀眾提供更有人文深度的動心之作。而在宣傳、發行、放映環節,也必然會采取與商業大片迥然不同的策略。
(一)區域觀眾構成特定受眾群體
這裏所謂的區域觀眾主要是指少數民族地區的觀眾,他們與少數民族題材電影有著很強的相關性。首先,這類影片通常帶有鮮明地域色彩:取材於少數民族的曆史或現實生活,表現了民族風情和民族性格。由於地理、文化及心理上的接近性,自然會引起當地觀眾的興趣和較高的關注度;其次,有些影片是為了宣傳當地文化資源或旅遊資源而量身定做的,地方政府常常參與到影片生產中,因而在發行br放映環節,也會運用行政手段在本地進行推廣。
新疆天山電影製片廠由於肩負著少數民族題材主旋律影片的拍攝功能,是目前我國尚未進行企業化改製的三家電影生產機構之一,通常情況下,當地政府相關部門會參與到每部影片立項、生產、宣發、放映的全過程中。影片攝製完成後,主要在自治區各地市院線放映,受眾也基本以本地觀眾為主。《烏魯木齊的天空》自2011年4月28日起,在烏魯木齊、昌吉兩地的16家影院高密度放映,僅烏魯木齊的人民劇場就準備了兩到三個影廳,一天放映15場次左右。《大河》上映後,全疆有近3萬人次觀看了影片,取得了100多萬元的票房成績。在政府的主導下,部分影片還被拿到周邊具有文化親緣性的國家進行放映。哈薩克族影片《美麗家園》在國內上線後,天山電影製片廠又將其譯成哈薩克語,並配有俄語字幕,拿到鄰近的哈薩克斯坦巡回上映,成為新疆第一部進入中亞電影市場的影片。哈薩克斯坦也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其中哈族人口占到了總人口數的53%,正因如此,影片受到了該國觀眾的充分肯定。同樣是哈薩克族題材影片《鮮花》在結束了國內的發行工作後,又先後被帶到了中亞的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歐洲的法國、德國進行發行。承擔《大河》《鮮花》兩部影片國內發行工作的華夏電影發行公司董事長穀國慶坦言: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由於受眾過窄,在國內的發行經常困難重重,因而,除了努力進入一級市場外,還會積極開拓二級、三級市場以及海外市場。通常的做法是:在城市院線推廣完之後,再拿到地市縣推廣,最後到農村進行公益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