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她是花木蘭(2 / 3)

她深呼吸一口氣,抱住寧正偉,“好在我沒走。”

寧正偉撫摸著她的頭發,好似寵溺一個小女兒一樣,“乖寶,你永遠都是爸爸心中的乖寶,爸爸怎麼能失去你呢。”

“爸爸,以後你走哪裏我都陪著你好不哈?”

寧正偉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憐憫和慈愛,他搖頭,堅定的搖頭,說,“朗朗,跟陸司行複婚吧,他比爸爸更能照顧你。”

“為什麼總是別人照顧我呢,為什麼我不能照顧你呢?”她問。

他卻隻是溫暖笑看著她的反問,不再答話。

寧朗朗決定重新踏上征服港城陸家的荊棘路。

那夜的寧正偉讓她明白,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在遇到困境時,她不能躲避,不能再期待別人的關懷照顧,為什麼她不能用她女人的胸懷去治愈他們呢?所以她重返戰場,準備伴著陸司行和寧正偉,一起戰鬥。

隻是沒想到,她一回到港城,迎接她的是這樣的一份大禮。

港城陽光溫暖,瞬間照射之下,讓她覺得生活瞬間也溫暖了起來。司機前來接她回老宅子,路上跟她說起老太太最近的行蹤,她帶著阿暖去了海南拜南海觀音了,陸健伴著同去,不過他是去三亞度假養生。家裏的二房王菁菁借著這個機會去了歐洲,說是體驗一回國外聖誕節的洋氣,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實則她是在家裏無人為她做主的時候躲著三房罷了。

這麼說,整個偌大的屋子裏,就隻剩下阿寶和陸閔了。

車停在車庫裏,司機為她卸下行李,直接送到了後麵的獨立小樓裏——那是老太太曾經住過的小樓,她聽說寧朗朗要過來長住,於是專門讓她住進去,一方麵安心養胎,一方麵精心抄經文。寧朗朗猜到主樓裏也許沒有人,但她依舊禮儀周到的過去問安。奇怪的是,主樓連個平時打掃清潔的菲傭都沒看到,她一路走到大廳,管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她便自己費點力氣的推開厚實的大門。

陽光好似宣泄一般落在地毯上,裏麵的兩人目光驚詫麵帶恐懼的盯著她。

寧朗朗稍稍差異,隨後卻又笑起來,走過去捏著阿寶的臉,“喲,小弟弟也長大了,不過帶了女孩子回家,就要帶回房間喲,不能在大廳裏亂來的。”剛剛她推門而入,阿寶正抱著一個女人,親得正渾然。不過明顯,是阿寶一廂情願。女孩子臉上全是悲憤和抗拒。

阿寶和女孩子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不像是被人撞見的難為情,裏麵的感情好似更複雜。

寧朗朗立即覺察到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她倒退一步,不知從何問起。

女孩子趁著三人都尷尬,一把推開阿寶,快速整理了衣衫,大步走出去。恰逢司機走到門口,看到女孩子,恭敬的喊了她一聲,“小小姐,您回來了啊?”

這下,阿寶和女孩子的表情更加難看。

司機沒察覺其中的氣氛,又朝寧朗朗道,“少夫人,行李給您放好了。”

寧朗朗趕緊走過去,“謝謝了,你下去休息吧。”

司機轉身離開。寧朗朗趕緊拉著女孩子後退幾步,阿寶機靈的跑過去關上厚重的門。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陣,最後是女孩子發問,“你是陸閔的媳婦?我怎麼沒聽說他結婚了。”

寧朗朗看著她,“陸然。”

女孩子知道自己身世瞞不過眼前的女人,不由撇撇嘴。阿寶倒是慌了,“嫂子……”

“我什麼都沒看見。”寧朗朗說,“但是我又什麼都看見了。”

阿寶弄不明白她的話是個什麼意思,倒是陸然很聰明,直白了當的問,“要怎麼樣你才不會說出去?”

“暫時沒想好。”寧朗朗看了一眼阿寶,貼近他耳朵對他說,“難怪你那麼聽姐姐的話……”阿寶臉色一邊在變,最終還是熄火,頭扭向一邊不說話。寧朗朗繼續說,“以後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阿寶,乖一點喲。”

其實,她走之前跟阿寶還有顏茜的關係還算是融洽,要比二房的關係理想得多,此時她一想起自己還捏著阿寶和姐姐阿然的把柄,覺得自己勝算又大了一層。她拍拍阿寶的肩膀,“我們還是好朋友。”

阿寶看著寧朗朗笑靨如花,跟著扯出一個難看且僵硬的笑容。

寧朗朗友好的朝陸然招手,走向後門,直接穿過後花園,回到自己住的獨立小樓。身後,她聽見陸然壓低聲音問阿寶她到底是誰,阿寶說,“阿行哥的老婆。”聽著,她不覺一笑。阿寶終於也能心悅誠服的喊陸司行一聲哥,而不是認為他是一個不存在的家人。

晚飯時分,顏茜來了,買了大袋子的東西,有嬰兒用品,化妝品,衣服鞋子,還有些小吃。阿然和媽媽不算親,她們兩人坐在一起,卻總共沒說過十句話,倒是阿寶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會兒夾菜給媽媽,一會兒要姐姐盛湯。顏茜問寧朗朗,“陸司行那邊怎麼樣?”

寧朗朗埋頭喝湯,隨意笑一下,“我不大清楚,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一清二楚的告訴我,不過應該還算是難熬吧。”不然,怎麼會逼著她離婚?

“你知道的少一點,是對你好。”顏茜茜說,“他是在疼你。”

“他一個人扛,倒把我送到這裏了。”寧朗朗苦笑,“我寧願呆在他身邊。”

“前天他就給老太太打電話說,有些還叮囑老太太好好照顧你。”

寧朗朗差異,“我沒告訴他我要過來。”

顏茜看了她一眼,笑了,“這樣為你考慮的男人,不多了。”

一頓飯下來,話說了許多,顏茜是個直白的女人,也許是可憐寧朗朗的遭遇,好話安慰著她,氣氛也溫馨得很。倒是飯後,陸然小聲問她,“阿行哥……是不是對你很好?”

寧朗朗看著這個小姑娘,實際上陸然比她小不了多少,但是已為人婦的她經曆了難熬的婚禮和為人母的過程,頓時覺得自己內心成熟了許多。再回首看著一個小姑娘,她們年輕靚麗不說,一顆永葆青春的心都能讓她羨慕好久。她想,陸然也許是想要一份正常的愛戀的吧。可是阿寶像個孩子一個霸道的喜歡她,這段血緣百分之九十九的濃度,沒能讓他退卻,反而更加迷戀。

但是,女孩子,誰都希望有一個男人,他即像個父親又像個孩子一樣,一邊照顧她,一邊需要她的撫慰。

阿寶,永遠當不了父親的角色。那麼,阿然心裏又是怎麼想的呢?

她看不清阿然的想法,但她選擇說實話,“他對我一點都不好,小時候對我很壞,惹得我大哭他也不會哄我,現在更壞了,什麼事情都是他自己扛,說是為我好,其實我一點也不希望他為我好。”

阿然疑惑,明明寧朗朗話裏說著陸司行的壞,卻又充斥著濃濃的眷戀,“你既然想陪在他身邊,為什麼又要來港城呢?”

“我和他離婚了。”寧朗朗坦白,眼神清澈的看著她,裏麵的痛苦和掙紮一覽無遺。

阿然明顯愣住,最後她磕磕碰碰的道歉,“對不起。”

寧朗朗溫和笑了,拉著她的手,“沒關係,最起碼曾經我得到過。”她對阿然說,“如果你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他趕你走,你都心裏還想著他,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們還在一起的日子,因為感情付出得不平等,你總會失去。不過失去了也沒關係,曾經擁有過,不是麼?

“不好。”阿然喃喃自語。寧朗朗卻笑了,果然遺傳了顏茜的腦子,一家人都直白得可愛,她濃濃的歉意和為愛的迷惑表現得一臉,她對寧朗朗的遭遇同情憐憫也一絲不漏的流泄。此時此刻,寧朗朗明白,她手裏捏了一張很好用的牌。

隻是,最傷莫過於利用人心,她不願這麼去傷害陸然和阿寶,隻要陸家老太太還願意出手相助的話。

寧朗朗抱著這樣的心態在陸家大宅裏抄了幾天的經文,終於等到老太太回來。阿暖見她麵色還算好,放下行李就要過來拉著她說話,問她回江城了過得好不好,阿行現在有沒人度過難關,又說回了港城好,回了港城陸家就給她撐腰,絕不會讓外人欺負她,最後說起冰箱裏還又紅棗蓮子羹,晚點兒去買點幹桂圓回來煮甜水……唯獨不提他們港城陸家能不能出手幫扶陸司行一把。

老婦人的溫言暖語聽著心裏舒服些,可是寧朗朗滿心都是陸司行,夜間睡下了之後,她心神不寧的起來抄經文,想著明天給老太太送過去時,求老太太出手相助。不想,夜色之下,老太太一人獨步過來。

披著月華的老太太猶如能夠拯救眾生的菩薩,端著慈祥的麵容,手捧純淨的清水與蓮花……

隻可惜,這隻是寧朗朗單方麵的臆想。事實上,老太太更像一個冰冷的機器,凶殘的搗毀了她內心所有的希冀,哪怕隻是一個小到微不可及的願望。

“奶奶,司行很厲害的,無論是什麼複雜理論他看一遍就能弄懂,機械裝備之類的他也會搗鼓,最重要的是他是個很善於釜底抽薪的人,隻要您這次幫他,一點點就可以,他借著您的力一定能翻身……”寧朗朗極力推銷陸司行是個可以投資的潛力股。

老太太坐在木榻上,推過裝著糕點的盤子,慈祥的讓寧朗朗多吃幾塊。寧朗朗見她明顯不想多說,想閉嘴不談,卻又不甘心,抿抿嘴,慘笑一聲,轉頭在等下繼續抄寫經文。

毛筆不好控製,再加上她內心不寧靜,寫出來的字扭曲不說,運墨極其不均,醜不可言。

“既然你心有不甘,就放下筆,什麼時候甘心了再寫字。”

寧朗朗就勢擱下筆,坐在一邊喝茶。

老太太強勢的站起身,言辭間盡是冷漠,“陸司行這事牽扯得太多,我出手幫忙的話,你想港城陸家以後還怎麼在世人麵前立誓做人?要怪隻怪他做得太明顯,觸及的禁地太敏感,天子犯法也得與庶民同罪,你讓我怎麼保他?”

寧朗朗低頭,眼淚就順著她日益削瘦的下巴流落。她哽咽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情緒卻實在收拾不起來,隻覺得心裏難受,不找個突破口發泄出來,她就會被憋死!

好在老太太還算是善解人意,她很快走出小樓,把空間留給情緒不佳的寧朗朗。

從窗台上望出去,老太太踏著月華離開。眼淚蒙住她的眼睛,突然她揮掃桌上所有東西,墨汁打翻,侵染了地毯,紙張滿天飛,嘩啦啦的響,毛筆也滾了一地,沾著墨汁在地毯上繪畫。她蹲在地上,想著自己到底要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老太太不願意出手相助,她就隻能利用阿寶和阿然這兩個無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