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7
辭沒有回來過一次,國內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周縱告訴她的。
不論是關於時家還是陳清韻,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點不漏地通知她。
身在遠方,又有新開始,不論他講的內容有多讓人驚詫,言辭始終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平靜地聽完,過耳就忘。
她對時參記憶遺失這件事沒有任何的感觸。
知道這件事的剛開始,是一種無法言語地缺失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大概明白,忘掉過去,是他最好的結局。
回國的第一,讓言辭注意到的是桐城的機場。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去機場的路已經有了方便快捷的交通,並且不需要經過高架橋,那條路敞亮,風景優美,逐漸成為外地人來桐城旅遊讚美的一個標誌性建設。
周縱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或者想知道的事情,他會親力親為地幫她去做。
“陳家那位姐可能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前段日子還和朋友去酒吧耍,最近又像隻縮頭烏龜一樣呆在家裏,就算出門也會隨身攜帶保鏢,別動手,估計近身都不太容易。”
聽完周縱的這番話,言辭輕描淡寫發表自己的意見,“那就等。”
她確實不急著動手。
做賊心虛,陳清韻之前既然做了壞事,想必對於她的到來應該感到畏懼和擔憂,長時間的焦慮,對一個人來未必不是一種折磨。
電話那頭的周縱笑了,“我知道現在的你弄死一個人很簡單,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誇我還是?”
“如果可以,更想當麵誇。”
“好啊。”
周縱想不到她那麼爽快地答應下來。
當年,他算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搞垮時家不可缺少的棋子,兩人珠聯璧合,雙雙達到自己的目的後,並沒有斷了聯係,但關係也僅僅止於合作,除去之前去機場接她,兩人並沒有見麵的理由。
因此,他才意外自己在她眼裏,可能不僅僅是個合作對象,也可能是個朋友?
“那,挑個約飯的時間?”
“可以。”
言辭答應得爽快,口吻又極為寡淡,如同手機屏幕上冷冰冰的字眼,不帶任何的表情,回得十分官方化,但也讓那邊既意外又欣喜。
她收起手機,順手把手放入白大褂裏,另一隻手,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醫院裏的人神色匆匆,來來回回,而她置身之外。
靜靜地站在原地。
一個高大的身影,同她擦肩而過。
兩人的衣服在空氣裏發出明顯的摩擦動靜。
仿若注意到來人,又無形之中將人漠視掉,言辭的眼睛,焦距停留在任何物品上,卻始終沒有看她身邊最影響到她的人。
別在胸前的筆,因為剛才的摩擦,搖搖欲墜,最終撐不住地心吸引力,掉落下去,和清亮的地板碰觸後發出清脆的聲響。
言辭低眸掃過,蹲下去撿的時候,筆尖的另一端已經被一隻男人的手拿握住。
緊接著,她聽見一個沉啞至極的男聲:“別走。”
他的力道很大,握住筆之後,不容她再將其拿去。
言辭斂眸,慢慢地鬆了手,這回的視線有的沒的落在男人身上。
再到他的臉。
歲月不饒人,她的記憶裏,這個人還是清冷少年的模樣,似乎隻是閉眼睜眼的時間,再看到的,已經截然不同,輪廓卻沒有太大的變化,俊美的外表,添了歲月的沉穩和成熟,隻是頭發看起來略顯淩亂。